與此同時,裴府上下皆被籠罩在一片陰霾中,清風苑出奇的沒有尖酸諷刺,反而讓人懷疑。
薛庭藉坐在裴銘的閨房裏麵目陰沉,實在搞不定她到底在隱忍什麼。
“腳踏是被人割斷的,你小母昨日才檢查過,隻能是馬夫在今早下的手,你還要怎麼辯解。”
裴銘揉著手肘歎了口氣,“我能辯解什麼,但你答應過我的,不準插手大夫人的事。”
“你是覺得自己能有九條命麼!”薛庭藉騰地站起來,又後怕地垂下眼,“不是每次都能有驚無險的,你何必把自己置於險境。”
可無論他怎麼說,裴銘就是不肯讓他出手,“王家對裴家是有襄助之恩的,即便要處置也得由我父親決定。”
薛庭藉拗不過她,氣呼呼告辭卻被她叫住。
裴銘歪著腦袋,俏生生問他個問題,“雖然咱們之間的比試沒能分出勝負,但你原是想讓我答應你什麼要求?”
她是揣著心計的,如果薛庭藉要她坦誠自己的底細,那她……
但薛庭藉給出的答案卻是讓她啞然。
他清了清嗓,目光不自在地到處亂瞟,就是不敢與裴銘對視,磨蹭了好半天,才紅著臉撓了撓額角。
“我……我想叫你阿銘。”
心跳,不自覺快了幾分,裴銘很納悶,自己怎麼就沒有生氣呢。
她不給回應,讓薛庭藉更忐忑了,想了想,幹脆趁機厚次臉皮好了。
“當時你一箭射歪了,所以應該算我贏吧。”
“呸。”裴銘才不買賬,“你還一箭未射呢,要算也是我贏。”
“我那是還在瞄準,要出手肯定能射中,我贏!”
“有你這樣耍賴的麼。”
爭到最後薛庭藉還是輸了,心有不甘的樣子直讓人發笑,被他占了點便宜倒也沒追究。
至於王氏那邊嘛,裴銘自然不會那麼好說話,轉頭遞了個眼神給金盞。
幾天之後,那個馬夫在夜裏喝多了酒,醉醺醺回家的路上栽進了路邊河溝裏,等到第二天被人發現的時候,屍體都被泡白了。
但金盞同樣不明白,為什麼小姐不給大夫人一個痛快。
裴銘搖著團扇輕笑,“讓她死容易,但王家好歹一整個大族,勢必會為她撐腰,父親也會很為難,所以……”
金盞會意,也該去看看西市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她剛退出去,就和銀盤打了個照麵,銀盤是來通報的,陛下召見小姐入宮。
裴銘以為皇帝是要問罪的,連說辭都想好了,未料卻是來“打探”的。
皇帝先是開門見山問起裴鈺的情況,“你妹妹今天也有十五了吧,宮宴上看著倒是恭順,品行還過得去麼?”
裴銘老實回答,餘光時刻注意著皇帝身邊的趙嬪,又聽皇帝唏噓了一聲,歎息許奕和她命格不合實在可惜。
“隻當閑話家常,朕想問問你的意思,若讓你妹妹嫁給許家大公子,你覺得怎樣?”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裴銘自然不會反對,皇帝很滿意她的回答,緊接著便又問道:“那你覺得,我家老六那孩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