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倒是有本事,居然混到押送物資的軍隊中,但能做到這一點,肯定是得到了於將軍的暗助。
不錯,好歹大家都還沒受到太子的迫害。
裴銘的餘光掃了下這成群的士卒,走到一邊假做檢查送來的物資,沒一會兒阿圭便不動聲色地來到了她的身後。
這批人手中很可能就有太子的眼線,若是盯上阿圭,他就危險了,所以隱蔽些總是沒錯的。
“主子。”阿圭從懷裏掏出一個包裹,裏麵是她用得著的東西,還有銀盤遞上的書信。
她默默收下,問起鐵老和於將軍他們如何,阿圭回說一切尚可,皇城中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動靜。
這樣就是最好的,不過她深知此等安泰不會持續太久。
這批押運物資的官兵明天才會返程,什麼回信也能帶上,裴銘囑咐他離六殿下遠點,省得引起懷疑,便沒有多逗留。
讓薛庭藉和將士們多處處,她獨自回到房中,銀盤的信中事無巨細都彙報得很清楚。
裴鑠依然沒心沒肺,封氏則比以前更寡言了,好在身體還算康健。
唯有一件事讓她扯了扯嘴角,剛要把信封燒毀,薛庭藉卻回來了,看到她手裏的信封也並不驚訝。
“那個給你遞東西的小個子,是你的人?”
他沒有別的意思,隻是隨口一問,見她沒有立刻作答便訕訕道歉,“是我多嘴了。”
裴銘的唇緣抿了抿,主動將信封遞給他,“許奕要娶白家的小姐了。”
薛庭藉聞言眼底頓黯,逐字審閱之後不禁冷笑,“十根筆杆子捆起來還沒有槍杆粗,怕什麼,我有兵有擁躉。”又拖住她的下巴,在她的軟肉上撓了撓,“還有你呢。”
怕癢躲開,裴銘扭頭一口咬在他的指節上,“哼,不正經,可別小看了文官,那些書呆子軸起來,想要撼動準得費點力氣。”
等他們殺回皇城,打硬仗是不怕的,難就難在要讓那些文官也心服口服,這樣薛庭藉才能真正把太子拉下去。
當然了這些都是老遠以後的事,暫且不必著急,不過讓他們意外的是,皇帝居然就這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沒有派別的將領來代替朱堂,隻能說明他們之前拉攏人脈做對了,但皇帝一點打壓的意思都沒有,那肯定是被皇後和太子給氣著了。
這是好事,趁著這個勢頭得趕緊發展,來了這麼段時間,也該去看看那兩萬人手了。
正好薛庭藉想到了一處,他不知那兩萬人的事,主要是為了另外的目的。
擦槍的事他還是惦記,所以想再去那個鎮子裏清肅一下,也好救救那些可憐的女人們。
把玩著手裏的信封,他終於有了些正色,“在我的地界,我的眼皮子底下,明知有人受苦卻視而不見,這不是明君之德,我心裏也不安。”
此時夕陽正燦,金光透過房門流溢滿室,附在他的身上,宛如仙神一般。
他就該是天下的君主,以才德治一世清明,若能對她也始終如一,她便無悔了。
向來吝嗇於誇讚他的裴銘也忍不住動了心,挽上他的手臂,依靠的動作溫婉非常。
“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