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丈高的崢嶸塔,由原先隻作瞭望之用,改成了六層結構,每一層均布有弩機、投射等遠攻戰具,居高臨下的優勢,足以在戰場上起到決定性作用。
從此大融和匈奴之間勢均力敵的格局將被打破,奠定他薛庭藉統領北地,以及接下來抗衡皇城的實力。
這些還遠遠不夠,他要想出更多製敵的辦法來,不過好幾個想法都被譚將軍否定了,暫時還沒商量出更好的辦法來。
但是有一個想法,他始終揮散不掉,就算過程麻煩點,也一定要實現。
當天的典禮持續到了晚上,雖然白日裏炙熱,但大家心裏高興,一點不覺難耐,夜裏涼爽下來更是身心舒暢,圍著篝火喝酒吃肉。
裴銘和薛庭藉儼然萬眾矚目,在成堆的將士中間巡了個遍,享受他們的關切和愛戴。
就是這架勢頗像婚禮敬酒,惹得大家笑鬧不已,讓殿下和大小姐,哦不,是皇子妃娘娘,在這軍營裏辦一場大婚得了。
說真的,薛庭藉確實有那麼一點心動,這裏的將士就是他們的賓客,婚禮一定會熱鬧非凡。
但是不行啊,再熱鬧也不夠盛大,不夠風光,他要給阿銘的是普天同慶的大禮。
“不著急。”他牽著裴銘,兀自碰了下她手裏的酒碗,仰頭一飲而盡,“等咱們入主皇城,帝後大婚上,讓你們吆喝個夠!”
將士們也不過開玩笑罷了,哪裏還能失望不成?結果譚將軍實誠,突然冒出來一句:“就怕你們等不到那時候。”
這話怎麼聽著那麼晦氣呢?譚時趕緊推了推父親,“您說什麼呢。”
譚將軍這才意識到自己說茬了,拍拍腦袋道歉,“嗐,我的意思是,你們要是有了孩子——”
“噗咳咳咳……”被酒水嗆到的裴銘猛咳起來,一張臉漲得通紅,就連薛庭藉也忍不住清嗓遮掩,趕緊為她拍背順氣,偷偷瞪了譚將軍一眼。
放一百個心吧,定不會有的。
雖說如此,但酒會結束,他們關上房門後,也沒吝嗇肌膚之親,甚至還沒來得及倒進床榻間,就已經難舍難分了。
舔唇耐住怦如擂鼓的心跳,薛庭藉不由又覺得好笑,“譚將軍說得有道理,咱們得盡快回去大婚才行,不然時間長了,他們還以為我和那個太子一樣,能耐不行呢。”
哼,他可有能耐得很,當初隻一次就讓她懷上了,根本無需擔心。
裴銘的腹誹,薛庭藉是聽不見的,但真真切切看出她的白眼,以為她笑話自己,不服氣地把她拋進床帳中,一點逃跑的機會都不給。
接下來嘛,夏夜漫漫,總有些連蟲鳴都蓋不住的聲音飄出窗外,簷上打著瞌睡的飛鳥聽見動靜,無聲息地振翅飛走,省得打擾了他們的良宵。
直到薄雲掩月,萬籟歸於平靜,紗帳被微風吹動,帳中的兩人相偎而眠,陷入各自的夢境中。
薛庭藉的呼吸微促,眼睫顫動著,夢裏顯然並不平靜。
他夢到了鷹爪,夢到了狼群,被咬住的右腿疼得異常真實,就在他即將驚醒之時,夢境突然變換,回到了來北地的路上,風雪中,野狼群的呼嚎無處不在,但它們並不敢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