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薛庭藉還沒那麼異想天開,隻是被提點了一件事,他要多混點油,燒起來就更猛了。
這會兒都快天黑了,他又要去忙活?裴銘趕緊拉住他,“你都兩天一夜沒睡覺了,想作死啊?”
薛庭藉還想抗爭一下,奈何拗不過她,隻能打著哈欠回去休息。
估摸著夜裏要下大雨,這會兒刮起了南風,又悶又熱,一點兒也不爽利。
夏季衣服單薄,裴銘的領口被風吹開,讓她的脖頸盡顯,若是眼珠子再往下鑽一點,還能看到她秀麗的鎖骨,被淺金的夕陽勾勒,讓人忍不住遐想入夜後的種種風情……
所有的困倦一掃而空,就算極力忍耐也沒忍得住臉紅,在邁進房門後,薛庭藉反手把裴銘堵在了外麵,“我、我自己睡,你去找半柳玩吧。”
裴銘默默汗顏,“這麼早我也沒打算陪你睡啊……”
不過她可沒工夫閑玩,這會兒又去過問將士們近日訓練的情況了,如今裴家軍總算內外一統,關係融洽了不少。
他們能安生,裴銘也終於放心了,被問起常校尉今天造陶窯是怎麼回事,便跟他們解釋了一番,正好想到個事情,眼神立馬活絡了起來。
“打明天起,你們得多訓練一個任務。”她找大家湊近些來,然後指著那鍋灶內的爐火,“以後勢必會有火攻戰,匈奴的人馬怕火,咱們不能怕,要想贏,咱們就得把那些戰馬練出來。”
將士們麵麵相覷,怕火那是畜生們的本能,練得出來麼?
裴銘淡然一笑,“薛庭藉辦得到的事,你們也辦得到,而且是一定得辦到。”
有她這句話,大家也就有了心氣,這時半柳跑過來找她,說是殿下叫她回去。
“嘖,他睡個覺怎麼如此多事。”裴銘發了個白眼回去,推開門抱臂靠在門框上,“怎麼了祖宗?”
裴家送來的好香不多,薛庭藉舍不得自己用,點的熏蚊香煙有點大,從銀香囊裏撲騰騰地冒出來,看著倒挺仙氣兒。
屋裏灌著風,床帳微微鼓動,隱約看得出薛庭藉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有些煩躁地歎了口氣,“沒你在,睡不著。”
不是他要自己睡麼?裴銘無奈搖頭,反手關上門,剛走到床邊,就被他一把抱住拖進帳幔中。
“哎呀你別鬧。”她嫌棄地掙紮起來,“大夏天的抱那麼緊,熱不熱啊。”
薛庭藉不肯撒手,不老實地**她的頸側,“熱就把衣服脫了啊。”
“哼,脫了你更熱。”
此話有理,薛庭藉老實地鬆開手,本來滿腦子想著火球的事情無法入睡,裴銘一來,當真就犯起了睡意,沒一會兒便安靜下來,從黃昏一直睡到入夜也沒醒。
裴銘就這麼靜靜陪著,偶爾偏頭看他一眼,在蟲鳴和溽熱的南風中漸漸也打起瞌睡,再睜眼,已是一更左右。
這會兒將士們已經陸陸續續歇下,遠處有兩個寮女正往譚將軍的住處走去,而常校尉到現在還沒休息。
大夏天要在火窯裏耗著,也是十分辛苦呢。
下半夜,暴雨應約而至,壓下了萬籟間所有的聲音,是嘈雜,也是極靜。
怎舍得浪費這樣的好時光,並無睡意的兩人纏綿了一番,不夠盡興,總得有個新花樣才行。
虧得薛庭藉不知道是從哪聽來的,還是自己開竅了,貼著裴銘的耳朵,問她可願為自己吹奏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