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平平無奇的圓球,在砸落在地的那一刹,猛地碎裂開來,已經在內部燃燒起來的硝石遇到馬糞和菜油,繼發聲勢浩大的爆炸,碎陶片橫飛,不分人馬齊齊紮進皮肉中。
這樣的威力,即便是暗器也做不到,眼珠子被刺破的滋味如何?不比被狼牙咬碎膝蓋舒服吧?
馬糞混著菜油,讓火焰遲遲不滅,沒過多久,本該血流成河的戰線就陷入到火海之中。
而大融這邊,連一兵一卒都沒有出,兩國交戰數十年來,這是勝負懸殊最大的一回。
看著火光中嘶吼痛呼的扭曲倒影,如煉獄一般,令人膽寒又暢快,薛庭藉勾起唇角,那神情,宛如冷眼俯視阿鼻的判官。
甚至連譚將軍看著都有些害怕,殿下他……太陰鷙了。
不過光靠雷鳴彈是贏不了戰爭的,投射的範圍有極限,隻要匈奴兵不靠近,就拿他們沒辦法。
而且現在天亮了,趁勢的南風已不複,而向下撲來的北風隻會把火勢往大融的地界吹,雖然有防火帶,但也最好別太過分。
對雷鳴彈全無準備的匈奴兵死傷慘重,隻能悻悻敗退,薛庭藉可不會大發善心放他們回去,下令停下雷鳴彈,該是他們出陣的時候了。
對火攻格外鍾情的他,還準備了一批不成敬意的小禮,普通的弓箭全部換成了火矢,讓這些匈奴人頓時潰敗。
薛庭藉則帶人緊追其後,不過他沒那麼莽撞,貿然深入匈奴腹地並不是明智之舉。
匈奴人遊牧為生,因此常年居無定所,上次把裴銘擄去的地方,現在早就遷走了。若是胡亂找尋,隻會成為茫茫草原中的困獸,優勢盡失。
就在薛庭藉還沒打過癮時,又一波匈奴兵馬前來支援,瞧這壓境之勢,是想釜底抽薪啊,而領頭的人也沒有讓他失望。
還隔得很遠的時候,雄圖坎就看清了薛庭藉,嘴角勾得意味深長,策馬在火線前停下,同時也看到了麵沉如水的裴銘。
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向裴銘欠身行了一禮,“當時是我的錯,向你道歉,請你相信我本無心傷你。”
可惜裴銘並不領他這個情。
放狼群是無心?與薛庭藉死戰也是無心?要不是他胡作非為,薛庭藉會廢了腿,忍受那麼多回痛不欲生的治療才勉強恢複麼?!
她保證,放雄圖坎一條命絕對是自己做過最後悔的決定,早知薛庭藉會遭受這些,還不如讓他被他叔叔殺了才好。
越想就越是氣憤,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冷淡的態度讓雄圖坎十分失望,但也全無資格怪罪她。
沒有內疚太久,在麵對薛庭藉時,他就立馬換了副麵孔,當著眾人的麵,痛快地把上衣扒開,露出整片胸膛。
毫不猶豫地,薛庭藉伸手捂住了裴銘的雙眼,不讓她看別的男人,小心眼又幼稚的舉動逗笑了裴銘,而他們親密無間的舉動讓雄圖坎更加眼紅。
在他的胸膛上,有一道極顯眼的傷疤,這邊是當時薛庭藉一刀砍下的,險些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