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是他們最後的輕鬆了,前兩天有密信送來,彙報了太子近來的定向,和朝堂中對薛庭藉的討伐。
再是信口胡謅,說上一百遍,總能讓人聽進去兩分,裴銘有些擔憂,怕皇帝迫於白氏的壓力,又會翻臉給薛庭藉下絆子。
薛庭藉卻毫不在乎,將她抱在懷中,雙唇抿著她後脖子上細碎的雜發,癢得她連連躲避,反而越來越起興致,說話的時候,唇邊碰著她的肌膚,就更討喜了。
“皇帝如何,我已經無所謂了,鐵拳揮過去,那些人自然也會閉嘴,阿銘你期待麼?咱們就快報仇了。”
當然,她連做夢都恨不得讓太子早點死。裴銘勾起唇,很久未有過這樣的狠厲表情了。
來北地之前,她不是囑咐銀盤去搜集白氏一族的罪行麼,現在終於派的上用場了。
她回了話,讓銀盤發動所有人,怎麼把白氏往惡處去編排就怎麼說,哪怕胡說八道也可以,不止皇城,最好整個大融都傳播到。
論輿論蠱人,誰還不會呢?她倒要看看白氏這麼臭名遠揚的家族,吐出來的話有誰願意聽。
不過他們自己也得小心,別暴露了被人逮住,否則一時半會可沒人能救他們。
看著她頗具城府的眼神,薛庭藉喜歡得不得了,故意把她的耳垂吸得通紅,“走,去逛市集。”
裴銘則捂著耳朵咬牙切齒,他這家夥,生怕別人看不到是不是!
畢竟兩國交戰打了幾十年,關係總沒那麼快緩和,因此互市的頭一天開放,敢來的人還不是很多,但各個攤上的東西已經很豐富了。
大融拿來賣的主要是生活必需品,質量都不錯,價格也公道,看得出是有交好的誠意。
匈奴這邊也挺實在,從草藥到皮毛,甚至金銀首飾都有,平民不可能拿得出這些,想必是那位單於王帶頭,讓各個部落首領都來出份力吧。
匈奴的首飾別具一番風情,紋樣豪邁大氣,鑲嵌的寶石也都是上品,讓裴銘難得有了些欣賞的興趣。
她喜歡的東西,薛庭藉自然會買下,但是隻準收著,不準戴,因為她戴上匈奴的首飾,會讓他心裏不痛快。
真虧得他當著匈奴人的麵,說話就如此不善,裴銘狠瞪他一眼,“閉嘴吧你。”
殊不知此時,有一隻吹鏢正隱藏在嘈雜的市集一角……
兩人又逛了許久,重溫了之前在皇城逛夜市的樂趣,摸摸這個,看看那個,薛庭藉故意使壞,用匈奴特產的胭脂把裴銘抹成了年畫娃娃,攤前的匈奴婦女還格外稱讚她的美貌,瞧這臉蛋,多麼紅潤好看。
可裴銘總覺得他下手忒狠了些,借了銅鏡一看,氣得差點沒把他掐死。
正當兩人打鬧時,裴銘卻猛然停了下來,鬢邊鬆動的發絲還沒落下,就迅速後退一步,躲過了飛來的某個物什,太快了沒能看清。
還沒等她鬆口氣,又一記緊接而來,這回輪不到她出手了,薛庭藉首先就擋在她前麵,在這一瞬間,久違的殺氣顯露無疑。
他奪過裴銘手裏的銅鏡,用來擋下那一擊,“啪”的一聲,不知有什麼粘在了鏡麵上。
這一騷動引得周圍的民眾紛紛驚叫竄逃,生怕又有什麼紛亂,引發好不容易停歇的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