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的夏天又回來了,裴銘的樂趣也多了不少,全然不顧軍中將士看她的眼神,每日都能變上一變。
也難怪,她在這裏多賴上一天,他們的小命就懸上一分,要是被陛下遷怒降罪可不是好玩的。
不過今天似乎有些不同,這幾日她正好忙著巡邏邊境,到了快入夜時才回來的,譚時趕緊上前幫她牽馬,低著頭似乎有話要說。
“怎麼了?”她隨口問起:“可是互市出了狀況?”
“沒……”譚時回得吞吞吐吐,不等她多問就一反常態地溜走,裴銘沒多想,卻在跨進將軍府的那一刹那,頓時機警了起來。
有誰來了?
但就著燈光仔細巡視卻沒看出什麼異樣,聳聳肩打算回屋裏好好休息一下。
然而她剛一推開門,就被人猛地拽住按在門板上,別說反擊,連驚呼都來不及,就被堵上了嘴,這熟悉的親吻根本無需辨別。
他居然來了……
這一整年瘋狂的思念,此刻盡化作急促的深吻,令她無從逃避,隻能屈降。
她的本事著實退步不少,居然連換氣都生疏了,在窒息之前拚命捶打他,好不容易才換來呼吸的餘地。
薛庭藉倒是一點不狼狽,隻是這又急又氣的模樣,居然顯得有些滑稽。
“一整年,三召而不歸,裴銘,你好樣的!”
他的咬牙切齒並沒有讓裴銘多慌亂,反而鬥誌昂揚地看向他,隻是還沒來得及發出任何一個音節,薛庭藉的攻勢又鋪展開來,抱起她直接扔上了床榻。
他這人死性不改是不是!裴銘還以為他真的知錯了呢,結果還是這個德行!
正要推開他,薛庭藉卻沒有如她想的那樣粗暴,隻是雙手捧著她的臉,在未點燈的黑暗中凝視著他。
屋外漫進的燈光隱約勾出他的臉龐,和他那雙,無論怎麼看都會深陷其中的眼眸。
他的呼吸很重,滾燙的氣流噴向她的脖頸,每一下都十分辛苦,可見是用足了力氣克製。
“阿銘。”這聲呼喚,他已久違了一年,“你都不想我的麼?”
仰視著他的眼,裴銘根本說不出話,薛庭藉卻追著又問:“你到底愛不愛我?整整一年啊,你都沒有……念起過我麼?”
有的,天天都有。裴銘妥協了,正要回答,又再次被他封住了唇。
他有太多情愫不夠宣泄,根本不容她的猶豫。好想她啊,連眼角鬢邊都是那麼誘人。
誰知正忘情著,他卻突然吃痛,倒吸一口涼氣躲開了她。
原來是裴銘的反抗,她不要,所以重重咬在了他的喉頭上,因為他剛才的動作,皮膚甚至被齒尖劃破,殘留了絲絲的血跡。
她還是這個眼神,薛庭藉卻不會傻到自毀唯一的出路,也不願再鬧出那樣的慘烈。
“阿銘你看著我。”他捧著裴銘,指尖插進她的發裏,力道不重,但就是讓裴銘無法逃脫。
“我不逼你,所以你親口告訴我,你,願不願意?”
裴銘就像呆住了一般,抑或說根本無心回答,她的眼裏隻有薛庭藉,隻想就這麼看著他。
但薛庭藉可忍不住啊,等了幾息也沒等來她的答複,便伸手抽掉了她束發的玉簪,這青絲,是他多眷戀的觸感。
“你沒說不可,我就當你願意,這回可別怪我了……”
他再也忍耐不了,堵上她的唇,掃走她齒尖的血絲,鹹腥味剝奪他最後的理智,死都不會再放開她。
過於灼熱的體溫燙得裴銘渾身難受,扭動掙紮卻換來更加緊貼的纏覆,他的動作並沒有多蠻橫,卻能讓她感受到他的強勢。
還有積壓了整整一年,此刻終於得以噴薄而發的愛意。
可到了那一步時,她還是皺起了眉頭,本能地想要逃避痛楚,卻在他的緊箍中無法掙紮,隻能狠狠捶打他,“別,別……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