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監?如果能控製住,倒是能問出不少東西呢,裴銘收起怒氣,正好薛庭藉也搶了藥回來,給她喂下之後,裴嘯也拎著那少年緊隨其後。
那少年並沒有大喊大叫,視線依然緊鎖那藥瓶,市監似乎見怪不怪,也從袖中掏出了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要喂給那少年。
誰知那少年見到藥粒,突然又躁狂起來,“不要,我不吃藥!不吃藥!”
他的嗓音沙啞,顯然之前已經嘶吼了很久,興許是他體質特殊或意誌堅定,竟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成為無魂傀儡。
薛庭藉還打算從這少年口中撬出點話呢,便阻止了市監,可市監見他們麵生,笑裏藏刀地說這是規矩,賣出去的貨得過關才行,否則也是給客人添麻煩不是?
看來是存心要保守秘密,裴銘拉住薛庭藉,對市監不太耐煩,“那你倒是喂啊。”
可少年如此癲狂,市監也不敢靠近,正要招那賣家來幫忙,裴銘就咋舌一聲,奪過那粒藥拍進少年的嘴裏,還死死捂住不讓他吐出。
隻稍微掙紮了下,那少年就翻了個白眼暈厥過去,裴銘則伸出手,自有金盞替她細細擦拭幹淨。
就憑她露的這手本事,也知是個惹不起的,市監更加客氣,裴銘卻十分不耐了,“真是晦氣,不過瞧著這貨色……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吧。”
賣家悻悻摸了摸自己的後脖子,市監則有了送客之意,薛庭藉見狀挑起眉,“爺再看看其他的貨,大老遠跑這一趟,總不能隻帶一個回去吧。”
那市監似乎有了懷疑,幹脆跟在他們身後,裴銘和薛庭藉並無所謂,正大光明摸索起這個市集來。
其實說市集也不算,這裏不大,統共關了不到一百個人,不過要給這麼多人喂藥,必定要有長期的供家。
如果和劉氏有關的話,那他們這一趟還真是不白跑。
最後又選了個看起來被拐來不久的漂亮女子,付了錢便要領走,這裏的出口在另一處,出去隻見到一輛輛蒙了黑布的馬車,這些被賣的人不哭不鬧,難怪聽不到半點動靜。
這時薛庭藉才後悔,出來的時候沒帶馬車,市監也看出來了,不若他幫忙送一趟?
薛庭藉沒有拒絕,倒要看看市監與那客舍老板有什麼勾結,路上市監果然有意套話,薛庭藉也應答如流,開始反守為攻。
“爺這是第一次來,不懂規矩,你也別見怪,就是挺新奇啊,看你之前喂的那藥挺不錯,怎的還需要販人呢?幹脆賣藥不好麼?”
市監是個人精自然沒那麼容易上套,隻說人吃了那藥就會變乖,不會傷著皮囊又聽話,買家省事所以格外喜歡,出價高都樂意。
至於那藥的來曆卻是隻字不提,大家心知其中蹊蹺,便不再追問。
馬車被停在客舍後麵,並非尋常地段,看來是單獨為了這生意而辟出的,更加坐實了掌櫃的嫌疑。
又賞了市監一些錢後,薛庭藉帶著裴銘回房間休息,關上門後才鬆口氣,問她可有不舒服。
裴銘搖搖頭,接過金盞遞來的絲帕,裏麵裹著一粒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