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點點頭,隨口問起他們到底是誰,“你們……不是來買人的吧?到底做了什麼?”
畢竟他來路不明,薛庭藉不打算交底,正思索時,懷裏的裴銘悠悠醒來,“我們,是來救人,順便尋仇的。”
無名瞪圓了雙眼,欲言又止最後識相地閉了嘴,裴銘則垂下眼似在回憶思索什麼,呼吸沉重且遲緩。
摸了摸她潮濕的頭發,披散開來好幹得更快些,薛庭藉將她摟得更緊些,“你現在得好好休息,無論什麼東西都先別想了。”
烤魚的香味慢慢飄出,山洞外的雨聲也劈啪不斷,裴銘反而更精神了些,眉心有些酸疼。
“我在想……那個女子。”
薛庭藉以為她在愧疚,裴銘卻搖搖頭,轉而看向無名,足足盯了四五息的功夫,然後問他:“你現在還有渾噩的感覺麼?”
無名很認真地想了想,“應該沒有了吧?”
也就是說,那迷藥就算醒透,大抵也隻能到這份上了。
她在薛庭藉的懷裏換了個姿勢,就連這點動作都覺得辛苦不已,歎了口氣說道:“可你的神情比之常人,還是要木訥些的,而呈妝沒有,一點點都沒有……”
“呈妝?”薛庭藉回想了一下,“你兄長那個外室?”
裴銘無奈撇嘴,“對,根據之前所查到消息,有可能也是從恭江賣出去的,但是現在看來,其中恐怕有端倪。”
所出的問題就在於,呈妝太清醒了,一點不像吃過藥的人。
不過現在還不能確定,沒準那藥效還能再退些,但也有可能,那個呈妝在撒謊。
“我們現在也沒法寫信回去,好在有銀盤緊盯著她,應該闖不出什麼禍來。”
都這個時候了,她的心思還這麼縝密,薛庭藉摟了摟她的肩,“放心好了,天底下也不止你一個人能幹的,多思傷神,好好休息吧。”
裴銘笑了笑,嗅著烤魚的味道也餓了,細細嚼了大半條後,將身子蜷了蜷安心睡下。
可薛庭藉沒法安心,內心掙紮著要不要幹脆回皇城算了。
並非他懦弱,而是一個小小恭江就已經讓阿銘遭了難,齊城隻會更加危險,實在不敢讓她涉足。
但讓她一個人回去,她肯定不同意,那就隻能和她一起了。
可是……
兩千士兵、三位重臣,不能置他們與不顧啊,到底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以為熟睡過去的裴銘突然睜開眼,攥緊他的袖口。
“你還記不記得出發之前,你曾跟我說過的話?”
他們不救,就沒人救得了於將軍他們,為君者死社稷、死臣民,若他們遇難而退,那還有什麼臉麵自稱帝後?
心驚於她難道有讀心術不成,裴銘就轉過身看著他,“別忘了我在你懷裏,你的心跳騙不了我,收起那些雜念吧。”
結舌良久,薛庭藉隻得認輸,扶著她的長發哄她入睡。
南方的雨下起來仿佛永不停息一般,直到下午依然沒有頹勢,就在大家全都昏昏欲睡時,薛庭藉突然驚醒,低頭看著雙目緊閉的裴銘。
她這模樣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