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沒有多想,笑嗬嗬拉著金盞出了門,“哦!我差點就忘了,你們的房間在樓上,最裏麵三間就是……可能好陣子沒住人了有些灰,等我回來再給你們打掃啊。”
都說南方人內斂含蓄,原來也有這樣的爽快人,裴銘不禁失笑,也管不了什麼灰塵,躺在床上暫且休息下。
過了兩刻鍾左右,一個腳步蹣跚的花發老人被請了來,雖然從睡夢中被拖出來,但精神還是不錯的。
病不諱醫,薛庭藉沒有拿喬,讓老板娘幫忙打些熱水來,然後揭開裴銘的衣領,她右肩的傷已經滲了不少血,確實需要處理了。
老大夫有一瞬的吃驚,隨即鎮定下來,有條不紊地準備東西,老板娘端著熱水噴噔噔跑來,見到血驚叫了一聲,“哎喲,你一個女人家怎麼還受了傷啊,遇到什麼事了?”
薛庭藉與裴銘及不可查地對視了一眼,甚是愧疚地歎了口氣,“我們是從北方來的,本來是想做生意,結果路上遇到點事,我夫人也受了傷。”
誰知沉默不語的老大夫突然頓住了動作,盡管很快恢複了從容,但沒能逃過他們的眼,而那老板娘也變了臉色,熱絡親和霎時褪下,取而代之的是警惕疏離。
“你們……是來做什麼生意的?”
按理說這種問題,一個客舍老板娘不該多嘴的,恰恰讓裴銘和薛庭藉看出端倪,這裏的人……難道是知道點什麼?
不知敵友還是別暴露為好,薛庭藉繼續扯謊,“我們北地的藥材和皮毛可緊俏了,這是第一次來南方賣,結果就碰到搶匪,生意是沒得做了,打算等我夫人傷好以後就回去。”
看他們穿得挺講究,老板娘半信半疑,她見不得血就不在這陪著了,有什麼事叫她就行。
老大夫雖然沒有說什麼,但他明顯很懷疑,因為裴銘的傷口明顯是人為割開的,普通商人能知道這樣做?
看出他的疑惑,薛庭藉也沒瞞著,“當時我夫人好像被搶匪的刀割了一下,青紫腫脹特別嚇人,我就給她放了個血……是、是不是做得不對啊?”
“沒有。”老大夫始終沉穩,“你做的很對。”之後不再說話,給裴銘敷上藥之後又囑咐了幾句,明天他會過來換藥的。
薛庭藉不放心,在老大夫出門之後,偷偷跟在後頭,果見大夫被老板娘攔了下來,兩人說了幾句話,隨即老板娘抬頭看向樓上,他趕緊縮回身子,快步回到屋內關上門。
金盞麵帶憂色,他們這是好不容易出狼窩,轉頭又入了虎口,要是再遇上危險,娘子的傷可怎麼辦。
“那老大夫的藥沒問題吧?娘子您有沒有覺得傷口疼得更厲害?”
裴銘沒有吭聲,思襯片刻後搖搖頭,靠在並不柔軟,還隱約透著股黴潮氣味的枕頭上,“估計到哪都一樣,這裏的人沒準知道些克州的事,我們先按兵不動,看看他們會做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