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被關押了可以逃出天羅地網一樣,就算真的要被就地正法,恐怕也捏不住他們這些滑手魚吧。
話歸正題,她最想知道的是,薛庭藉在哪裏。
心裏不由窩火,想必她的擔心逃不過劉令的眼睛,這種被人拿捏的感覺,可真是難受。
劉令點點頭,也不繞什麼彎子了,反正太後娘娘盡管放心,她餘生的榮華富貴,自有劉氏為她作保。
又是太後這個字眼……
裴銘捏起拳頭,強作鎮定也無濟於事,咬牙逼問道:“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們想要……”劉令陰險地彎下眼角,“想要讓你睡一覺。”
他走到臥房的桌邊,上麵用白布蓋著個東西,掀開隻見一個澄亮的銅磬,讓裴銘頓感不安。
在靈堂裏,在昏迷中,她都聽到了這個聲音,此時特地擺在這裏,必定是有特別的用意。
突然她想起了鐵老曾說過的一句話,南方多毒多巫蠱,是個……很邪性的地方。
她的警惕讓劉令很佩服,皇後娘娘果然臨危不懼,不過別害怕,絕對不會讓她難受,盡管放鬆下來,一會兒就會覺得很平和,很愜意的。
說罷,他拿起細捶,輕輕敲響了銅磬……
刹那間,裴銘的心中仿佛激起了漣漪,層層泛起,很細微,卻又無可阻擋,讓她有些窒息的感覺,隨即又豁然通暢。
這種感受很微妙,說難受並不難受,但就是有些心癢,讓人……讓人渾身乏力,很想就這樣安靜下來。
不行!
猛地清醒過來,她睜大雙眼逼迫自己回神,瞪向表情有些意外的劉令,“你這又是什麼花招!”
“皇後娘娘好厲害啊。”劉令不怒反笑,“您果然和那些女子不一樣,沒那麼容易操控。”
他倒是直言不諱,不知娘娘可聽說過蠱心術?說來其實也沒那麼玄乎,不過是鑽了每個人心裏的空子罷了。
但凡是個人,就總有心中不為人知的暗處,隻要捏得住,再配合令人神誌混沌的迷藥,事半功倍,是不是很厲害?
直至此刻,裴銘的脊背才真正發涼,默默握緊拳頭,讓指甲紮進的掌心肉裏,用疼痛刺激自己。
劉令不在意她的抵抗,繼續敲起銅磬,時輕時重,節律也很奇怪,但絕對是故意為之的。
起初裴銘有些慌張,很快找了應對的辦法,私心有些好笑,小時候跟著夫子念書的時候,怎麼就那麼老實呢。
要是多練練左耳進右耳出的本事就好了。
總之不管那銅磬如何敲,裴銘就是不理會,幹脆走神想些別的。
比如從昨晚到現在,她還沒吃上東西,這會兒挺餓的,有點懷念在宮裏時,柳姐姐做的乳酪酥了。
可這一招沒能支撐多久,因為劉令看出她的抵抗,故意用話語打斷她,而且專挑裴銘的心痛之處下刀。
“皇後娘娘,您說這銅磬聲,是不是和……裴將軍過世時,靈堂裏的聲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