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逸之立即瞪了她一眼,壓低聲音說道,“你知道什麼,你娘她……總之任何人不準進去打擾她。”
阿珂眼中疑色一閃而過,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朝屋裏大聲喊道,“娘,你在嗎,珂兒來看你了,娘,你快出來……”
胡逸之登時麵現急色,卻又拿她沒有辦法。
便在這時,屋內想起一道略顯急切的聲音,“珂兒是你嗎?你快進來。”
阿珂略微得意的看了胡逸之一眼,隨即朝慕容複說道,“娘親準我們進去啦。”
慕容複微微的點頭,一言不發的跟在她後麵。
進得屋內,阿珂與慕容複懼是吃了一驚,屋中除了陳圓圓之外,赫然還有一人。
那是一個身披袈裟的光頭和尚,顴骨突出,眼窩深凹,鼻梁高挺,膚色奇黑,看上去頗有豺狼之相。
慕容複目光微閃,對這黑臉和尚的身份有了幾分猜測,十有八九正是那闖王李自成,心裏沒由來的泛起一絲失落,原來陳圓圓還跟這個舊情人有所往來。
再看陳圓圓時,隻見她麵現暈紅,身上的僧袍略顯淩亂,有拉扯過的痕跡,慕容複登時吃了一驚,“難道二人先前正在屋中做什麼苟且之事?”
不過馬上他便留意到陳圓圓雪白的手腕上多出一道紅痕,明顯是被人捏出來的。
想來定是這個疑似李自成的黑臉和尚欲行不軌,但陳圓圓不願,二人扭打掙紮,也正是因為這樣,方才陳圓圓聽到阿珂的聲音後,有種如蒙大赦的感覺。
想通其中關節,慕容複臉色陡然一冷,看向黑臉和尚,“你是誰?”
“是啊娘,這個大和尚是誰,你怎會跟他在一起?”阿珂自然也留意到陳圓圓身上的異樣,狐疑的問道。
陳圓圓起初並未料到慕容複也會到此,稍一驚慌後也就鎮定下來,“他是……”
不過話未說完,黑臉和尚立即搶先說道,“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闖王李自成是也。”
“李自成?”慕容複輕蔑一笑,“沒聽說過。”
“你!”李自成立時雙目圓瞪,但馬上又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小子,你有種,若是三十年前你跟我這麼說話,頃刻間便教你身首異處,不過如今老夫修身養性,輕易不會與人動手啦。”
隨即他便無視慕容複,指了指阿珂,朝陳圓圓問道,“她便是阿珂麼?長得真像你。”
自慕容複二人進來後,他目光便一直放在阿珂身上。
陳圓圓俏臉微變,稍一躊躇也就點了點頭,“她便是我的女兒,阿珂。”
李自成還要開口再說什麼,慕容複搶先說道,“伯母,在下有個徒弟受了重傷,能否借貴地一用,替她療傷?”
陳圓圓聞言瞥了慕容複懷中的女子一眼,立即回道,“當然可以,這位姑娘受的什麼傷,伯母這裏還有一些上等傷藥,或可派上用場。”
慕容複搖頭道,“傷藥就不必了,她的傷不是藥石可以醫治的,隻是在下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哦?”陳圓圓一愣,“什麼要求,但說無妨。”
女兒傾心此人,她也對此人十分滿意,故而在她眼裏,慕容複早已是阿珂的最佳良婿,自然有求必應。
慕容複微微一笑,“在下療傷之時,受不得絲毫打擾,所以想請閑雜人等離開這裏。”
說話間他有意無意的瞥了李自成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李自成登時就不樂意了,“哎我說小子,你說誰是閑雜人等?我告訴你,老夫可是……”
話未說完,陳圓圓急忙打斷了他,“你先出去吧。”
“你……”李自成怔了怔,這輩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但不管身在何處,從來沒人敢攆他走。
當即便要發作,陳圓圓眼中露出一抹哀求之色,重複道,“你先出去吧。”
“罷了,哼!”李自成張了張嘴,終是冷哼一聲,提起桌邊的禪杖,出了屋門。
不過臨走時,他又看了阿珂一眼,神色說不出的複雜。
陳圓圓這才大大鬆了口氣,朝慕容複說道,“公子想怎麼做,請自便。”
慕容複方才一連兩拳打在了空處,頗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眼底閃過一抹失望,不過來日方長,倒也不愁沒有機會,眼下還是先替阿九化解體內拳勁再說,多拖一刻,阿九便多痛苦一分。
想了想,他說道,“我就在這堂屋替阿九療傷,勞煩二位護法一二,不要讓任何人打攪。”
“這沒問題。”陳圓圓立即答道。
而阿珂也點點頭,“放心啦,這裏偏僻得很,不會有人過來……”
說到一半,她忽然想起方才的大和尚,聲音越來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