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疾馳,如長虹貫日,瞬息到得嶽不群身前,電光火石之間,嶽不群臉上紫氣一閃而過,不退反進,斜身向前,雙掌陡然遞出,竟徒手去夾劍刃。
但聽噗的一聲,緊接著又是“鐺”的一聲脆響,那劍刃頃刻斷成兩截,而嶽不群雙手去勢不減的夾著一截劍刃朝來人的咽喉劃去,他這一係列動作速度極快,以絕強內力折斷敵人兵刃,並用以殺敵,可謂行雲流水,絕頂之下,幾乎不可能破解此招。
“是你!”不過就在這時,嶽不群似乎才看清來人的麵貌,身形驟然一頓,隨即偏轉手腕,將斷刃擲出,堪堪擦過來人的脖頸。
那人劍招被破,身形一個趔趄,往後退開幾步,慕容複這才看清她的容貌,竟是嶽不群的結發妻子寧中則,但見此時的她麵若冰霜,雙目發紅,眼底滿是憎恨和厭惡。
“你都看見了?”嶽不群問道,聲音出奇的平靜。
“師兄,原來你……你……”寧中則哽咽道,“你怎能做出如此敗德喪倫、傷風敗俗之事!”
嶽不群慢條斯理的將衣物穿好,口中說道,“師妹,為夫如何行事自有計較,有什麼話回去再說,今晚不管你看到什麼,永遠都爛在心底,明白麼?”
“你……”寧中則大怒,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枉我一生敬你愛你,沒想到你竟是一個齷齪肮髒至此的人,你……你究竟何時變成這樣的?”
林平之麵色微變,不由叫了一聲,“師娘……”
“你給我閉嘴!”寧中則瞪了林平之一眼,“身為徒弟,上行下效,倫德喪盡,不知廉恥,你可真是一個好徒弟啊。”
林平之心裏隱隱有些刺痛,卻也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嶽不群不耐煩的一揮手,“你罵夠了沒有?”
“沒有!”寧中則臉上滿是悲傷和失望,“枉你身為一派之長,為人師表,武林中人人稱道‘君子劍’君子仁心,沒想到你竟能做出與徒弟私通的醜事,哪怕是女徒弟我都能夠理解,可……可你竟然……師兄,你實在太叫我失望了,那左冷禪說的不錯,你就是一個偽君子。”
嶽不群臉色陡然一沉,“夠了!不要逼我!”
“逼你?”寧中則冷笑一聲,“我逼你什麼了?怎麼,想殺我滅口?那你動手啊,有夫如此,我也沒臉活在世上了。”
林平之麵色大變,急忙踏前一步,橫身攔在嶽不群身前,“師娘快別說了,師父不是這個意思。”
暗處的嶽靈珊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手不自覺的挽住慕容複手臂,本來她隻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永遠不要想起今晚這個噩夢,不想自己的娘親突然殺出,這下子她的心更亂了。
寧中則見林平之似乎還向著自己,本已冷若寒冰的心不由泛起一絲暖意,“平兒你讓開,我今日倒要看看,他究竟敢不敢動手,嶽不群,有種你就動手,不會連種都沒了吧,實話告訴你,今日你若不殺我,明日我便將你的醜事宣揚出去。”
嶽不群麵色又恢複了古井無波,“你說真的?”
“是又如何?”寧中則冷著一張臉,雙目直視嶽不群的眼睛,似乎想從他眼底看出什麼,但叫她失望的是,竟連一絲悔意也沒有,一顆心直往下沉。
“爹爹不會真的動手吧?”嶽靈珊心神狂跳,就連一隻壞手已經伸進她的衣襟,也沒有反應過來。
至於慕容複,在寧中則出現之後,心思反倒活絡起來,目光閃爍不定,似乎這又是一個趁虛而入的好機會啊。
嶽不群沉吟半晌,終是輕輕吐了口氣,“看在你我夫妻多年的情份上,隻要你立下毒誓,不將今晚之事傳揚出去,為夫便不與你計較,今後你要走要留我也由著你。”
“你還知道我們是夫妻!”寧中則失望的搖搖頭,心性堅毅的她第一次流下了眼淚,“我真是瞎了眼,當年才會嫁給你。”
“哼,你別不知好歹!”嶽不群臉上終於露出了怒意。
嶽靈珊見此大急,正欲向慕容複求助,忽然察覺到胸口的涼意,登時反應過來,不過此時她已顧不得這些,不著痕跡的拉開些許距離,嘴中說道,“慕容大哥,求你出手救救我娘親。”
慕容複若無其事的收回了手,“別急,我不會讓你娘親有危險的,先看看你爹會不會真個下殺手。”
心中則是想著,那寧中則明顯還沒有真個死心,哪能現在出手。
嶽靈珊無奈,隻好暫且按捺下來,其實她自己不是不能出手,隻不過她知道,一旦她現身的話,今後便永遠失去嶽不群這個爹爹,還有林平之這個丈夫了,她不似寧中則那般正義凜然,寧折不彎,她隻想有個完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