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顧言樂第幾次暈過去了?怕是連他自己都點不清。
之前似乎經常做夢,隻是夢中之事已然全部忘記,未免心生失落,不知趁著此次暈厥是否還能再做一夢呢,即便醒來仍舊會覺得若有所失,但總比一無所有來得好些。
“其實你不應該將這些記錄下來的。”
嗯?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了,是障目,為何他會出現在自己的夢中,難道從前忘記的也是他?顧言樂有些奇怪,雖說障目的麵容的確出眾,可也不至於在夢中也要相見那,雖世人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看中可是障目口下的故事,而並非是人。
“它們終究是留不下的。”
“我也沒想留下,”顧言樂此時置身於碎琉坊之旁,越過迷河看向不遠處的深海市集,光亮依舊,卻毫無之前所見的熱鬧之景,“一生如此短暫,你總不能讓我永遠跟著你吧。”
“那顧府才是你的歸宿。”障目身穿一襲黑衣,站在碎琉坊一層的屋簷之上,顧言樂總覺得哪裏有些違和,對了,是銀葉,這個障目全身上下找不到任何的銀葉裝飾。
“話說障目,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之前的那些夢已經全部忘記,但偶爾襲上腦海的那句話卻未曾遺落,不能確定是否未障目所言,不過詐上一詐總不會吃虧。
障目一直盯著山海市集,麵對顧言樂的詢問,他隻不過輕描淡寫的笑了一笑。
“哼,即便你不說,我也能查的出來。”顧言樂這張嘴可吃不得半點虧,尤其是對這些要動腦子的事情,他可是自信滿滿。
障目不經意間瞥了一眼顧言樂,他的眼神頓時彌漫出一絲哀傷。
“寒提之事是起點,日後的危險不能同日而語,即便有我護你,你也……”
“既然是我所選,那代價自然需付,隻要不死,又需何懼呢?”顧言樂不以為意,這些他早就已經想過,其實他挺怕死的,可更怕繼續荒唐度日。與父親的約定是一年,當然在繼承顧府之前,他其實也還有些逍遙日子,不過也不會太長久。
若是找到心儀的姑娘,他會早些安穩下來,偽裝是他最為擅長的,也是他這一生做的最為長久的一件事。
跟隨障目是一場賭局,既然是賭局,那便要有風險,顧言樂賭的起。
“對不起,若非因我,這些便不會開始。”
“你的歉意是因為這個?”
那高傲的障目會為了這種事情而道歉?顧言樂有些驚訝的回過頭去,障目竟然消失了蹤跡,看來又是要夢醒了,夢醒之後,他依舊不會記得這一切。
夢歸夢,當真夢中一切皆會從記憶中消失嗎?顧言樂還能夠勉強說出幼時做的幾個噩夢,那些皆與障目無關,卻能記得。
果然障目才是關鍵所在。
“你所說的道歉,原來是指這個呀。”
同樣個念頭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那日之後,障目每次在顧言樂睡著之後皆會入夢,可卻從來留不下痕跡,他為何要如此做呢?顧言樂從未想明白過,畢竟夢中留給他思考的時間並不是太長,一旦夢醒,便沒有這種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