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三:“小施主,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剛剛那人弄的嗎?要不要我們去……”
阮頌忙道:“不是,不是。”
大和尚們:“那小施主是有什麼事要我們幫忙嗎?”
幸運來得太突然,阮頌有些為難道:“我今天來,是想見一見老方丈——我知道這事很為難,但是我現在真的有事想見見他。”
大和尚四有些遲疑:“今天有法-會,師父早下了令,無論是誰,一概不見。”
其他幾個大和尚都點頭。
就在這時,隻聽外麵一個稚嫩的聲音:“哼,這事施主姐姐,又不是別的誰誰誰。我帶你去見。”
一個身穿壞色衣的小沙彌笑著走了進來,正是平日向她化緣那一位小沙彌。
其他僧人一見小沙彌便知事情已有轉機,頓時麵色都輕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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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主持喜靜,住的地方更是幽靜,小沙彌帶著阮頌一直穿過一片婆娑林和幾口方形蓮缸,才到了一處靜室外。
外麵站著幾位衣著莊重的僧人拱衛,避免因為法-會而“誤闖”的香客。
阮頌一眼就看到了僧人外的韓其。
韓其也看到了她。
他看起來有些意外。
小沙彌走過來的時候,那幾個方才還肅然的僧人向他微微行禮,向兩旁讓開,同時再度向韓其道:“施主請回吧,方丈正在備課,確實不見外客。”
韓其手上還托著一串光滑包漿的佛珠:“我祖母一生虔誠,自五十年前在萬佛斯求得第一串佛珠後,便一直誦經修行至今。這樣的功德難道也不能見上主持一麵嗎?”
一僧人回答:“上一回還有個拿著八十年的念珠來。但我們主持今年不過七十九。”
這種假貨在玉龍寺外麵,一買就是一串,別說五十年,連五百年的都能做出來。
韓其耐著性子:“這是真的。”花了快十萬買的。
另一僧人說:“施主們都是如此說。”
阮頌忍住微微上揚的嘴角,經過韓其的時候,歪頭瞟了一眼,從黃翡的材質和磨損來看,像是真的。
韓其問:“為何她可以進去?”
小沙彌立刻微抬下巴:“小施主姐姐是我的客人,又不是外客,自然可以。”
“小施主姐姐?”韓其狐疑看了阮頌一眼,阮頌一副大概沒辦法,大概這就是緣分的表情,乖巧無辜,隻微動的嘴角泄露狡黠的小心思,該死,那表情跟那隻魯克果然……一模一樣。
他忍住揪狗臉的衝動,麵上仍然溫文爾雅,笑著看向阮頌:“既然這樣,阿頌,不如——”
小沙彌狐疑:“小施主姐姐,這是你的朋友嗎?”
阮頌轉過頭去看韓其,韓其很平靜很平靜微微頷首含笑看著她。
阮頌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慢吞吞道:“這……不敢。”
韓其臉上的笑僵了一下:“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
他們進去了好一會,韓其還站在原地,他看著門口,深深呼吸了兩下,心口仍堵著一口氣。
很好。
他看人沒錯,果然是隻還沒喂大的白眼狼。
韓其抬手撥通了一個電話,短暫的接通鈴聲後,那邊是宋加洛壓低的聲音:“喂。”通話背景裏有法-會的聲音。
“你想辦法提醒韓費凡,他家那個小侍女現在——”他正在想著是用叛逃還是私奔哪個詞聽起來更加驚悚一些。
就在這時,前麵傳出方才那小沙彌清脆的聲音:“七施主。”韓其捂住話筒,轉過頭去,隻見小沙彌笑眯眯向他招了招手。
“小施主姐姐想起來了,說你是她的朋友,我就也幫你這一次吧。”
算這個小東西識相。
韓其方才的怒氣頓時消了一半。
宋加洛:“小七?”
“沒什麼,有事消息,等我電話。”他掛掉了電話。
韓其跟著小沙彌一路向前,過了門,便是一條小道,兩邊都是竹籬笆,看起來年代很久了,走過竹道,拾階而上,一棟白色的素淨小樓便是老主持的住所,外麵還晾著漿洗過的舊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