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誰也指望不上,夏奶奶又是深閨婦人,麵對公司破產這種事情,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況且,這件事本就是夏雪有錯,且大錯特錯,對方不顧手足親情去殘害自己的親人,這讓夏奶奶如何拉得下這張老臉去求唐少楓。
可夏氏的情況迫在眉睫,夏奶奶已經把家底都掏空了,卻完全堵不住公司財務方麵的窟窿。
並且,夏家每隔幾個小時就有前來討薪的工人,這讓夏雪等人不堪其擾。
一夕間,夏奶奶變得滄桑了不少,原本清淨的家被搞得雞犬不寧、烏煙瘴氣,哪怕是個年輕力壯的青年人也會頭痛不已,更何況衰老的夏奶奶。
就在剛剛,方蘭憑著自己的潑辣趕走了一幫討薪的工人,回到屋內見夏奶奶還是無動於衷,她便麵露不悅。
“媽,您還不去找少楓嗎?咱們好歹是一家人,他總得給人留條活路吧!”
冷哼一聲,夏奶奶的麵色死氣沉沉,“一家人?你教養出來的好女兒要是懂得這個道理,咱們今天就不會被逼成這樣!”
攤攤手,方蘭的語氣不再平和,“夏雪做都做了,難道我去抱個孩子回來還給夏婉嗎?媽,您總得講講道理,為咱們以後的日子著想吧?”
這種節骨眼上,外人不給夏奶奶省心也就罷了,連自己的兒媳也來難為自己,夏奶奶簡直被折磨得心力交瘁。
“我說阿蘭啊,小雪還是孩子,是非不分也就算了,你怎麼也這麼狼心狗肺?上半年,小雪自作主張胡亂投資的時候,也是你們讓我去說服夏婉從少楓的口袋裏掏錢,好,人家大手一揮,給了!公司這才緩過勁來。說句不好聽的,要不是少楓,公司早就沒了!現在小雪做出這種以怨報德的事,你讓我拿什麼理由求人家放我們一馬!”
不同於方蘭和夏雪的自私,夏奶奶算是家中最明事理的人。
同時,她骨子裏也很清高,上回去乞求唐少楓的幫助,已經讓她感到無地自容,這回,她是真的開不了口。
“嗬,您倒是拎得清,可有什麼用呀,夏婉怎麼說也是夏家人,就不能心胸寬廣一點嗎?得了得了,她要是願意看您老人家露宿街頭,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瞧著夏奶奶沒有去求唐少楓的打算,方蘭眉眼一沉,陰陽怪氣的諷刺了一番,便甩手上樓了。
指望不上夏奶奶,她便盤算著讓夏雪趕緊找個有錢人嫁出去,免得真要被夏家拖累。
來到夏雪的臥室,方蘭徑直開口說:“媽盡快給你安排相親,就這兩天,你挑個合適的就嫁了吧?”
從床上坐起來,夏雪一臉的不情願,“那個老家夥不願意去求唐少楓?”
眸中劃過一抹嫌惡,方蘭聳聳肩,“偏心唄,覺得對不住夏婉唄!咱們不能指望那個老東西,你要是不想以後跟著她去過苦日子,就趕緊想辦法把自己嫁出去!聽到了嗎?”
皺皺眉,夏雪無精打采的應道:“知道了。”
一個人呆在樓下的夏奶奶,完全不知道嫌貧愛富的母女倆,已經計劃著脫離夏家。
現在夏家也隻有她一個人,是真心在為整個家做思量。
眼圈泛紅,老人抬手抹了抹淚,十分想念已經逝去的老伴兒和兒子,憑她一個婦人,根本撐不起這片天。
“兒子、老夏,我對不起你們啊,難道夏家的家業真要毀在那個不孝女手上了嗎?”夏奶奶抬眸看天,目光渾濁。
深吸一口氣,老淚縱橫的她,終究辦不到目睹夏家破產而什麼都不做。
是故,夏奶奶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終於準備豁出這張老臉去找夏婉。
她明白唐少楓不會原諒夏雪犯下的罪行,可夏婉或許能看在她的份上,勸一勸唐少楓。
覺得自己也活不長了,能保夏家一刻是一刻,這麼想著,夏奶奶便叫上司機送她去老宅。
夏奶奶走進客廳的時候,唐少楓他們正在用餐。
發現唐少楓像伺候小孩一樣照顧夏婉吃飯,夏奶奶迷惑不解,“少楓,夏婉這是?”
見夏奶奶到底是來了,唐少楓波瀾不驚,“奶奶吃飯了嗎?”
眼神別扭的擺擺手,夏奶奶表示自己已經吃過了,瞧著夏婉看到她一點反應也沒有,老人便以為對方記恨夏雪的所作所為,因此連她也恨上了。
走到夏婉身邊,夏奶奶牽起夏婉的手,目光愧疚又自責,“小婉,還在生奶奶的氣?之前我真不知道夏雪那個混賬盤算著害你,是奶奶沒有管教好她,讓你受委屈了!”
唐少楓對夏奶奶的自咎置若罔聞,依舊細心的給夏婉喂飯。
小草並不知道夏奶奶這番話意欲為何,便好心提醒道:“老夫人,您說話姐姐聽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