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居在高漸家裏已經一個多月了,夏婉無所事事,每天除了發呆,就是四處碰壁的找工作。
因為無法出示身份證件的緣故,夏婉不被任何一家公司接納,沒有人敢用她。
她瞧著高漸也不是出身富裕的模樣,便覺得自己白吃白住,實在太不應該了。
因此,將家務活全部包攬下的她,儼然活成了家庭主婦。
由於在樂港鎮隻認識高漸,她的交際圈便隻有這麼大,宅在屋子裏哪都不去的她,為高漸洗衣做飯,和保姆沒什麼區別。
一開始,高漸阻攔過夏婉,並寬慰對方說:就算夏婉一輩子找不到工作,他也能養得起夏婉。
然而夏婉本來就覺得虧欠高漸,所以便像打遊擊一般照顧著對方的生活起居。
高漸把衣服藏起來,她就挑在高漸出任務的時候偷過來洗掉,晾幹,然後把煥然一新的衣物擺放回衣櫃。
時間一長,高漸無可奈何,就索性默許了夏婉這種類似於報恩的行徑。
這天中午,高漸接了通電話後便麵色憂慮,然後就拿起車鑰匙,像是要去出任務。
見狀,正在拖地的夏婉一邊撩起擋在額前的長碎發,一邊隨口問道:“又要出任務啊,什麼時候回來?我現在算是理解文鵑的心情了,你這一個月有半個月都不在家,難怪她耐不住寂寞呢。”
望著生起氣來都溫婉伊人的夏婉,高漸莞爾一笑,眼神溫潤的反問說:“是不是一個人在家太無聊了?”
沒好氣的直起身子,夏婉叉腰抱怨道:“不然呢?我在這裏隻認識你,你一走,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其實夏婉並非是真心不滿高漸動輒就消失,她隻是很怕獨自麵對空蕩的房間,這感覺似曾相識,仿佛她還在老宅時,經常盼著唐少楓回來。
雖然她拿高漸當朋友,兩種失落的情緒也截然不同,可孤獨會使她陷進過去的回憶裏,如何也走不出來,甚至整宿整宿的失眠。
發現夏婉又在不經意間走神,高漸眉頭一蹙,既心疼,又覺得不舒服。
認為夏婉的老公並不值得對方如此無法忘懷,高漸甚至有些嫉妒那個男人能時刻活在夏婉的腦袋裏。
不像他,縱使他和夏婉日日同處一個屋簷下,他依舊感覺到夏婉離他很遠。
收回思緒,高漸一臉嚴肅的保證道:“行,那我盡量每次都早點完成任務,好回來陪你。”
高漸自己無從察覺的是,說這話時,他的語氣透著縱容和妥協,像承諾般具有使命感。
夏婉被高漸的陡然認真搞得一愣,她僅僅是吐槽,並不想打擾到對方工作,“沒關係的,你工作重要,我就是一個人太悶了。”
不以為然的笑看夏婉,高漸執拗的反駁道:“不行,既然我把你撿回來了,就得對你負責。”
“呃……你這話聽上去怪怪的。”
“好像是有那麼點……我嘴笨,可能表達的意思不夠準確。”高漸的麵頰稍稍泛紅,目光躲閃的解釋著。
瞧著對方那麼可愛,夏婉當然相信高漸剛剛的言辭沒有任何深意,“噗……我也沒說什麼啊,你還不走嗎?都閑扯半天了。”
猛地一拍腦門,高漸這才火燒眉毛般緊迫,“差點把正事給忘了,晚飯你不要等我,自己做些愛吃的,臥室的床頭櫃上給你留了零花錢,不要舍不得用!”
步伐輕快的走進車裏,高漸想起自己剛才婆婆媽媽的叮囑了夏婉一大堆,便皺眉嘀咕道:“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娘們兒了?她不會覺得我太囉嗦了吧?”
自言自語罷了,他無意間掃了眼手表,發現再不趕緊就要遲到了,便匆匆帶上車門。
其實高漸此番不是出任務,而是回家,因為家教極其嚴苛的原因,他對這兩者的重視程度幾乎差不多,否則,他就要挨訓。
因為是家中獨苗,高漸被長輩賦予了太多的期望,所以他在任何方麵都不敢有差池,不然就要被嘮叨很久,甚至罰站軍姿。
故而,即便是回家,他也不敢遲到。
二十分鍾後,轎車停在一處風格嚴謹的獨棟別墅前,這建築看上去低調又樸素,給人一種無法言說的森嚴感覺。
眼瞅著馬上就要到點兒了,高漸加快腳步,一步並做兩步,終於在規定時間內,跨進了門檻。
“你這壞毛病都擱哪兒來的?踩點踩的真準!”一位長相慈善的老人,麵色嚴厲的望著高漸,手裏還拿著表。
撓撓頭,高漸轉著眼珠打哈哈,“爺爺,我媽又在做什麼菜呢,真香啊,老遠就聞到了。”
“我在跟你說守時的問題,少給我吊兒郎當的!”
“老頭子,差不多得了啊,你以為這是部隊啊,誰都是你的兵!還有,孫子都評上少將了,你能不能少訓他?這麼大小子了正是要臉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