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色錯愕的方蘭,當即被鎮住。那懊惱慌張的模樣,似在埋怨唐少楓使壞套話。
眼珠快速轉動,她冷靜下來後,仔仔細細打量著對方。
發現唐少楓並不像是提前做好了準備,身邊也沒有放著錄音設備,她適才鬆了口氣,臉色再度變得猖狂。
“切!嚇唬我是吧?剛剛我隻是說夏婉失蹤和小雪有關係,至於究竟有什麼關係,我又沒說清楚。況且,你有證據嗎?”
目光緊迫又嚴峻,方蘭臉不紅、心不跳的死死盯著唐少楓的眸子,帶著一絲試探和揣度。
見唐少楓不吱聲,麵色愈發陰騭和冷酷,她便輕蔑一笑,“嗬嗬,沒有是吧!不然你還能在這裏跟我廢話?肯定早就去警局指認我女兒了!唐少楓,認栽吧,夏婉就是活該!”
手指微微蜷曲,唐少楓虛眯著眼,幽深的瞳仁裏散發出危險又壓迫人的光芒。
方蘭縱容女兒行凶,沒有悔意不說還如此囂張,但他卻並未發作,隻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怒火。
好半天,他才收回森冷的視線,繼續若無其事的坐在沙發上。
見此,方蘭又一次不屑的挑唇,像是在為夏雪沒有被唐少楓揪住把柄而得意。
可一秒之後,她方才想起夏雪不見的事,便隻得硬著頭皮逼問道:“唐少楓!你到底把我女兒弄到哪裏去了!”
於鼻腔中發出一聲冷哼,唐少楓的嘴邊噙著一抹冷漠的笑容,“這個嘛,我送你四個字——無可奉告!”
方蘭惱羞成怒,便氣急敗壞的攆到唐少楓跟前,“還跟我裝蒜?唐少楓,你信不信我去報警!讓你身敗名裂!堂堂集團總裁,竟背地裏欺負我們孤兒寡母!說不準還動用了私刑!”
微微頷首,唐少楓不僅不忌憚方蘭的要挾,甚至擺出一種近乎於戲謔的“欣賞”表情,“可以啊,你去啊,不過,你有證據嗎?還有,誹謗我的損失費,你擔得起嗎?”
頓了頓,他又好整以暇的端起桌前的咖啡,不急不徐的抿了口後,才意味深長的暗示說:“但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的想象力不錯,也確實符合我的行事作風!”
瞳孔緩緩收縮,方蘭微張著唇,卻像個啞巴似的發不出聲音。
縱使她再蠢,也已經明白了唐少楓剛才在示意什麼——夏雪真的落入對方手裏了,並且狀況糟糕。
她之前的恐嚇僅僅是誇大其詞的汙蔑,卻不想竟被她言中。
手心冒汗,雙腿發軟,她越是看到唐少楓一臉雲淡風輕的神色,心中便越是恐懼。
瞧著方蘭的臉色瞬間慘淡如紙,再不能趾高氣昂的跟他叫囂,唐少楓嘲弄揚唇,隨之幽幽吐出一句讓對方毛骨悚然的忠告——
“方阿姨,我勸你最好收回我老婆活該那句話,並且誠心誠意的祈禱她平安歸來。否則,我會身體力行的讓你深刻認識‘活該’的意思。還有,我保證:不管我老婆在外麵受了多少委屈,你女兒,都會比她難過千倍萬倍……”
渾渾噩噩的走出老宅,遠離唐少楓許久之後,方蘭仍舊感到頭皮發麻,耳邊嗡嗡作響。
那種被滲透進每一個毛孔裏的驚悚感受,一直支配著她,使得她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喪失思考能力。
雖然確定了夏雪確實是被唐少楓藏起來了,但她根本沒有能力解救,甚至一回想起唐少楓那麻木不仁的麵孔,身體都不自覺的打哆嗦。
腳下一頓,徘徊在大街上的方蘭陡然抬起頭,眸子一亮。
一籌莫展之際,她又想到了夏奶奶,這個唯一能對唐少楓施壓的人。
但這樣的解決方案明顯有利有弊,要求助於夏奶奶,肯定得道出實情。所以方蘭麵色躊躇,捏著手指糾結了半天。
最終,她牙一咬、心一橫,決定不管不顧了。
挽救夏雪要緊,哪還容得了她顧慮良多。
“但是那老東西剛剛好像不在老宅啊,而且唐少楓那個瘟神守在那裏,我怎麼接近老東西?”眉頭緊蹙,方蘭犯難的嘀咕出聲。
片刻後,她腦中靈光乍現,準備假裝成夏奶奶的牌友,借此騙出老人。
來到公用電話亭前,方蘭忐忑不安的撥通號碼,故意壓低聲線裝作蒼老的樣子,“請問老夏在嗎?”
“您是?”
一聽到唐少楓的聲音,方蘭便不自覺的手指哆嗦。
迫使自己鎮定下來,她模仿著老年人說話緩慢的速度補充道:“我是老宋啊,我這裏三缺一,不曉得她有沒有空來玩兩把?”
“不好意思宋奶奶,我奶奶去不了,她最近高血壓犯了,在慈濟醫院休養呢,過些天等她身體健朗些,我再讓她給您回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