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唐少楓撐著床頭坐了起來,回想起他嚴刑逼供夏雪時,得到的答案確實是夏婉被騙了。
所以,到底是什麼事,能讓夏婉不惜跳進圈套,也要赴約呢?
翌日天明,夏雪被饑餓喚醒。
忍受著腰酸背痛的難受,她捂著咕嚕嚕叫個不停的肚子,隻覺得囚徒的生活和豬狗沒有兩樣。
麵色慘白的趴到門邊,她用力拍響門環。
不多時,老六的腳步聲便緩緩靠近,但他並未開門,隻厲聲喝道:“吵什麼吵?活得不耐煩了!”
“大哥,我餓得頭暈眼花的,該放飯了吧?”
夏雪話音未落,老六便發出一串諷刺的笑聲。
聽著門外的人這麼不把她當回事,夏雪睚眥欲裂,卻不敢說什麼,隻能等對方笑完。
“我說小賤人,你在想什麼呢?唐哥讓你們祭拜長輩,當然是滴米不進的祭拜,這樣才能顯出孝心不是?你還想吃飯?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言畢,老六將鐵門打開一個縫隙,打發乞丐似的往裏麵扔了兩瓶水,“喏!喝這個就死不了!”
胸口上下起伏,夏雪死死咬唇,多日以來的積怨就這麼毫無預兆的爆發了。
她使力把大門往裏拽,像是要掙脫一切束縛逃出去。
見夏雪有逃跑的念頭,老六哪會兒縱容,他順著門縫一腳踹翻對方,而後哐的一聲關上門,再不給夏雪造次的機會。
“你們這幫畜生!憑什麼不給我吃飯!我是犯人嗎?你們有什麼權利這麼對我!”暴怒的夏雪,發狂一般捶打著鐵門,扯起嗓子跟門外的老六叫囂。
“小娘們兒!我看你是真的不怕死對吧!你信不信,你再敢亂吼一句,老子進去割斷你的舌頭!”
冷笑出聲,夏雪麵目猙獰,被壓抑的太久就徹底暴走了,“你來啊!誰不來誰是我兒子!你以為我怕你!非法拘禁,你哪來的底氣這麼狂!”
老六被氣得不輕,門外響起一陣噪雜的動靜。
聽著馬仔在勸阻老六算了,不要跟她一般見識,夏雪的火氣就更猖狂了,“外麵的狗雜碎你們給我聽著!今天你們不弄死我!我一定要你們好看!”
被屋裏屋外的響動驚醒,方蘭又聽到外麵的老六在暴躁發飆,便諱莫如深的拉住夏雪直搖頭,“小雪,別鬧了!你就不怕唐少楓動真格的嗎?”
“哼!他不過是嚇唬人,做做樣子!”
“是麼?”充滿磁性的男低音在門外響起,導致原本吵鬧的倉庫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夏雪驚恐的瞪大了眼,旋即便緊緊捂住嘴巴。
“把門打開!”
清晰的聽到唐少楓滿帶怒氣的嗬斥,夏雪和方蘭皆做出往後退的動作。
站到方蘭與夏雪麵前後,唐少楓不悅的橫了眼低垂著頭的老六,“老六,一個女人你都應付不了,你這骨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軟了?”
眉頭緊蹙的老六,眼珠轉動了幾圈後,便惡狠狠的來到夏雪麵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老六的手勁兒可不是蓋的,夏雪當下便鼻血噴湧,方蘭則被這副場景給嚇懵了。
雲淡風輕的抬手,唐少楓示意老六收手。留意到方蘭魂飛魄散的神情,他狠獰而邪魅的提起嘴角。
“怎樣?還有什麼想抗議的嗎?”
腦袋了搖成了撥浪鼓,方蘭大氣都不敢出,扶起半天都無法動彈的夏雪,她哆哆嗦嗦的說:“沒有沒有!唐大爺,您說什麼我們都照做,隻求您不要動粗!我們兩個女人家,哪經得住這麼打?”
“很好,現在我有個問題想不通,不知道你和你女兒能不能幫我解答呢?”
“能!”不等夏雪吱聲,方蘭便一口應下。
瞧著方蘭這麼識抬舉,唐少楓滿意的頷首,可他的眼神卻依舊冷冽,“夏婉出事的那天,你們究竟用了什麼理由把她騙出去?”
和夏雪麵麵相覷,方蘭的麵色苦惱又恐懼。
不說實話,下場很慘,說了實話,她又害怕唐少楓更加憎惡她。
見方蘭一直踟躕,唐少楓不耐煩的提醒道:“方伯母,我耐心有限,沒時間跟你耗!”
“我說!”無可奈何的抬起頭,方蘭仰視著淡漠如神的唐少楓,完全不敢耍心眼。
“夏婉想弄清楚她母親陸霜的死因,所以才去見小雪。之前我騙過夏婉,說陸霜的抑鬱症乃是老夏導致加劇的,但其實是我在背地裏做了手腳。大致就是這麼回事,她不相信自己的親爸害死了親媽,於是懷疑我,小雪就拿這個當幌子,說跟她作交易,用真相換真鈔……”
夏婉在意的,便是唐少楓在意的。
他一早便趕來倉庫,為的就是尋求真相。
可現在,他替夏婉問出了實情,對方卻無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