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而逝(1 / 3)

我隻是一隻外來的種子不屬於任何一塊土地

憑借風的力

來來去去

--題記

“為什麼二十多年來我總重複著同一個怪異的夢?這沒有任何道理”,打死陳曉睛她也不會相信,這世上本沒有今生來世,龍城的出現似乎堅定了她的想法。

深夜的電視機,屏幕已無任何影像,一片閃爍著的藍色。

微弱光線裏的他的臉,嘴角深深的一道劃痕彎成一個弧,讓他笑起來多少有些冷酷。他躺在被子裏,手輕輕攫著她,溫暖的肌膚輕輕傳遞著體溫,他說:“讓我抱抱你吧”,聲音溫柔而磁性。

那一瞬間,一陣心悸傳遍全身,她隻覺得整個重心似乎向床沿邊的他傾斜,但最終她隻挪了挪身子,他分明感到她內心的掙紮,“手好冷,讓我給你捂捂”他溫柔的說,“不了,反正捂熱了,一會出門還會冷”,曉晴低語,她不敢看他,怕那咄咄的眼神讓她再也挪不開步子。

“手為什麼這麼冷,是不是沒人疼?”,一絲嘲諷,一絲戲謔在他的眼神中顯得如此陌生而熟悉,“南國有佳人,自清涼而無汗”,這仿如昨天他嬉笑的話語尤在耳邊,“我得走了”她輕輕抽出手,轉身向門邊走去,隻覺得背脊一陣僵硬,身後那雙眼睛幾分憂傷,幾分深思,她已顧不得這許多了,門自後關上,淚水肆無忌憚的向下滑落。

龍城,這個曾讓她癡迷,讓她疼痛與狂喜的男人,就這樣被關在了身後,或者,這一走,她已永遠走出了他的生活……

第二天,她按計劃整理著手中的方案,這次比稿決定公司能否最後入圍,一百萬的標底,進入決賽的有三家公司,其中一家幾次交手都敗在手下,曉晴有絕對的把握,隻另一家,從開始到最後都未曾露麵,非常神秘,以項目公司招投標利益所在,不可能有暗箱操作,這現象多少讓她有些不安,深深的吸一口氣,她把手中的方案再次過目了一下,感覺沒有任何問題,按響桌邊的對講機,“李小姐,請你進來一下。”

“請你把這份方案複印十份,我這就去餐廳,十分鍾後你把方案送來,順便把策劃組叫上,在一樓集中,八點十分我們準時出發”她幹淨利落的交待完,起身向公司休息廳走去。

陳曉晴知道自己不是強人,在眾多競爭的公司中,她不過是呀呀學語的孩子,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以坦誠的姿態出場,每每能博得商界前輩的認同,即便稍有差錯也能獲得諒解。但這一次,她不敢僥幸,為了這個項目公司幾乎耗盡資金,背水一戰,隻能成功,如果失敗了會怎樣?她不敢想,也不願去想。叮鈴鈴……,手機響了,她拿起一瞧,是龍誠的,她微微皺皺眉,這個時候,我不能接他的電話,或者永遠都不能,她輕輕把電話壓上,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向前走。

“陳小姐,請留步”,一個中年禿發的男人三步並著兩步向前趕來,微胖的身材顯得有些猥瑣,“有點重要的事,想耽誤陳小姐兩分鍾,可以找個地方嗎?”他向四處環顧了一下,顯得神秘異常,陳曉睛細細打量了這人一下,記憶中並不認識這人,看他嘴角掛著曖mei的笑容,心裏不由泛起一股厭惡,“請問有什麼事?我得趕時間,可以就在這裏說嗎?”她禮貌的說。

“這個……可能不太好吧,”那男人咽了咽口水,“這事可能比陳小姐馬上要定的項目更重要,不如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嗬嗬,我看不必了吧,你是誰?我們要做什麼項目,我怎麼不知道?”說著陳曉晴徑直向前走去。

“如果在帝豪大廈二十多萬的樓書上印上陳小姐精彩的床頭戲必定非常漂亮。”聲音不高不低,卻足以令陳曉晴一個踉蹌,“你說什麼?”她怒視那男人。

“陳小姐這一年多來與鴻宇集團的未來繼承人龍少,可謂是如沐春風啊,助二位一臂之力,順祝心想事成,嗬嗬,這些東西就算上今年的娛樂周刊也不算過份”那男人幹笑聲中遞過手中的封套,陳曉晴一把扯過,把裏麵的照片往外拉出,隻見每一張上自己與龍誠溫存的鏡頭曆曆在目,一陣羞辱湧上心頭,“如果陳小姐識得大體,主動退出這場競標,我能保證這些照片將永遠成為個人隱私受到保護,龍氏集團的根基也不會因此動搖”。

“你不怕我告你敲詐?”

“當然怕,但那樣你和你的公司也完了,連帶龍氏,嗬嗬。”

“卑鄙”,陳曉晴氣得嘴唇發白,還未等她說出下一句,那人已轉身揚長而去。

拿著手裏的封套,她坐在餐桌邊,已沒有心思吃任何東西了,“陳總,方案準備好了,大家都在樓下,這就下去嗎?”“嗯,就來”曉晴敷衍著,顯然有人不願意她參加這次競標,剛才那人是誰?照片從哪裏拍到的?這事和那家未出麵的公司有沒有關係?曉晴心裏一片混亂,時間已不允許她再耽擱下去了。

手機一陣狂響,是工作人員在催她,或者,我應該問問龍誠?她猛然想到。電話打過去,足足三分鍾卻是一片忙音。李小姐已從樓下又走了上來“陳總,可以走了嗎?再晚我們可能會遲到了”。

“走,出發”,她深深吸一口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無論那枝冷箭是從哪裏射來的,心裏不由升起一股悲楚,當年她隻身來到這個城市,奔波,忙碌,每天伴著夢想入睡,更重要的是每天太陽都是新的,這一去,很可能又回到起點,太陽還是新的,可她卻已滿目倉夷,商場的可怕和陷井第一次讓她有了深深的恐懼。

環形的階梯形會議廳,前麵騰出地方作為解說之用,奇怪的是,出麵的還是兩家公司,難道那家未謀麵的公司不過是一個虛晃,或者早已知難而退了?那麼那枝冷箭,應該就出自這個自己的手下敗將了,曉晴一陣嫌惡,“陳總,你的臉色很難看,是不是病了?”李小姐一邊關心的輕輕問道。

“沒關係,就是有點累,一會就好”龍誠的手機還是一片忙音。

“各位董事,大家好,我公司對這次帝豪大廈的營銷思路是這樣的……”這次方宏進真是不惜血本了,看著他在台上唾沫飛揚,深深的羞辱與怒火讓她的胃如翻江搗海一般,頭腦裏嗡嗡的一片,成功與身敗名裂,失敗與飲泣落馬竟然奇妙的組合成一體,自己仿如一塊蒸板上的魚,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問題是與這魚有關的一切的一切,都將在這場角逐中,最終化為烏有,陳曉晴根本沒心思聽進去他在說什麼。

“嗬嗬,這次我公司能在眾多公司中脫穎而出,獲得各位董事的信任,對此我表示深深的感謝,我們將全力以赴,完成這次神聖的使命。本著廣泛合作的原則,我曾非常希望能與陳總共同聯手,打造廣告業的頂級品牌。可這次以陳曉晴總經理為代表的縱橫公司早已表示因才力不足主動退出,我在這裏表示深深的憒憾!”

“啊?”陳曉晴身旁的工作人員不由得齊聲驚呼,用錯愕的眼光齊刷刷盯著她,聽到最未幾句話,陳曉晴腦子裏轟的一下,感覺血往上湧,她驀地站起來,狠狠的盯著方宏進斜倪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說:“縱橫公司不會退出,永遠不會,我們是否有能力接下此次項目應該由帝豪大廈的各位董事來最終決定。”

一時間,她的思路忽然變得流暢而清晰起來,“各位董事,各位評審,帝豪的定位首要的在於對目標人群的分層,針對分層人群拿出有針對性的宣傳及營銷策略,每一個銷售點務必做到有的放矢,我公司根據前期對帝豪周圍一帶商圈及可能的目標人群進行分類,最後我們定出了ABC三種銷售策略,進行組合形推廣……。”隨著講解的演進,她漸漸沉浸於自己的思路,完全忘記了那把時時落下的屠刀,帝豪董事會的每個人臉上都露出專注的目光,方宏進依然似笑非笑。當陳曉晴剛落下的話音引來陣陣掌聲時,他不失時機的插言了:“我想如果在座的各位夠聰明,一定不會啟用一個令龍氏集團出現危機的因素作為此次銷售的代表吧,他隨即扔出手中的照片,然後暗自得意的欣賞陳曉晴由紅而白,由白而青的臉色,看到對手在自己的攻擊下搖搖欲墜,他感到從未有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