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葉略顯空洞的眼神望了望四周，用力抿了抿嘴唇，掙紮著爬起來，渾身酸軟的她很想躺到床上，好好睡一覺。
可是，腦子裏陡然想起何曼和秦正煌在床上相擁的一刹那，她倔強地停下了腳步。
“夫人……”何嫂上來的很快，她輕輕敲敲門，然後低聲喚了一句。
聽到何嫂上來的聲音，楊葉下意識地往前挪了挪腳步。
此時此刻，被秦正煌折騰的狼狽模樣，她不願意讓任何人看到。
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突然覺得，這是她的恥辱，她不允許讓任何人看著自己的恥辱。
她沒有應聲，急匆匆地走進了浴室。
何嫂沒有聽到聲音，呆了片刻，才直接推門進來，屋子裏空無一人，可是地上扔著的破碎衣服，讓何嫂整個人都愣住了。
過了半晌，她才回過神，她不是傻子，一眼就看明白剛才這裏發生了什麼。但是，少爺出去的時候那一臉的陰沉，好像也不是簡單的男歡女愛。麵對這樣的場麵，何嫂禁不住皺起了眉頭。
突然，她驚慌地抬眼，尋找楊葉的蹤跡。
直到聽見浴室裏嘩嘩的流水聲，才放下心來，不自覺地輕歎一聲。
她沒有遲疑，將床上的一應用具，全都撤換下來，扔到了外麵，然後，從推車裏拿出全新的床上用品，細致地鋪好，將屋子整理幹淨。
何嫂收拾妥當的時候，楊葉還沒有出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站在浴室門口，輕輕敲敲門，“太太，少爺吩咐的，床上用品全都換了新的，屋子也打掃幹淨了，你一會兒出來休息吧。”
楊葉正在浴缸裏浸泡著，任憑溫熱的水撫慰自己麻木的軀體，聽到何嫂的聲音，動了動唇，最後什麼也沒說。
不知道呆了多久，楊葉才從裏麵出來，疲倦地邁著步子，臉色蒼白得嚇人，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一點兒的生機。
隻是，看到煥然一新的屋子，她眉梢略微動了動，好像一下子有了依靠一樣，撲過去，蜷縮到了床上。
“太太，我煮了一點兒宵夜，你趕緊吃下。”外麵傳來何嫂的聲音，隻是她開口的聲音，有些低啞。
楊葉睜開眼睛，很驚詫何嫂這個時間又做了宵夜給自己，穩定了一下自己，“何嫂進來吧。”
語氣，和平時一樣平靜無波。
何嫂推門進來，手上托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一個精致的瓷碗，“太太，看看我給你煮了什麼？”說完，就將托盤放到楊葉的床頭櫃上，笑眯眯地看著楊葉。
她故作輕鬆的語氣，卻讓楊葉聽得出她話裏的心疼。楊葉看起來仿佛是不在意一樣，輕輕笑了笑，開口的語氣，也是聽起來很輕鬆的，“何嫂，你真好，我還真是餓了。”
她看也沒看碗裏的東西是什麼，拿起勺子，呼嚕嚕一口氣吃完喝完，“唔，何嫂，是很好吃的。”
她將空碗遞給何嫂。
“太太……”何嫂接過空碗，再次開口，叫了一聲。
但是，接下來並沒有說什麼，欲言又止。
楊葉知道她想說什麼，但是她不想聽，並不是因為何嫂是個下人，而是她現在隻想靜靜地呆著，哪怕把自己封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