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你給老子跪下(1 / 1)

蕭陌楊不但錢給的多,還給她在百花樓外買了套小洋樓,裏麵就她一個人住著,他有時候喝多了,會過來聽她唱戲,隻要她一張口,他就能很快睡著。

終於有一天,蕭陌楊帶她回家了,給他娘親四十六大壽唱戲。

她扮上貴妃,一句貴妃醉酒還沒唱完整,就被衝上來的蕭軍烈給拽著胳膊揪到台下,凶巴巴怒吼:“誰讓你來給那個老女人唱的?!”

玉鹿嫣然一笑,“蕭二少給錢了,包養了,當然要唱啊。”

“啪!”一道清脆的響聲,玉鹿臉上留下通紅的指印,蕭軍烈怒吼,“老子同意了嗎?”

一道脆響加上一聲怒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個是弱柳扶風美戲子,一個是戎裝硬漢冷型男。她被這一巴掌打蒙了,待反應過來已然落入他的臂彎。他又疼惜的用手輕輕摸著那些紅指印,連連說:“玉鹿,玉鹿……疼不疼?”

你打了人還問疼不疼?她反手就是一巴掌,卻被他快速躲過,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他竟然在笑。

玉鹿返身拳頭如雨點,不管不顧砸下去,戲班裏五年,好歹也是練過的,手法自然比平常人快一些。

蕭軍烈躲了兩下也便不躲了,挺著胸膛任憑她的小拳頭夾風帶雨的落下來……

“不可造次!”一聲清冷的嗬斥,玉鹿的手腕被斜刺裏伸過來的一隻手叼住細弱的腕子。那隻手腕帶著岫玉珠串,手指修長,指甲圓潤。手的主人輕輕一帶,玉鹿便落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

她抬頭,禁不住輕顫了一下,蕭陌楊如夢似幻的托著她的腰,掌心的溫度剛剛好。“鹿兒,不可以無理,他是我大哥。”

旋即又抬頭對蕭軍烈輕聲提醒:“大哥,你是訂過親的人了,大庭廣眾,請體恤一下未來嫂子的心情。”

蕭軍烈大手一撈,硬是把玉鹿從蕭陌楊懷裏給抻了過來,那邊蕭陌楊手下一用力,玉鹿的袖子哢嚓一聲布帛斷裂的聲音,一條嫩藕似的胳膊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她是我女兒,你這個當叔叔的也要注意分寸。”蕭軍烈冷冰冰一眼刀丟給蕭陌楊,脫了外麵的大氅給玉鹿披上,招手叫來那輛等候很久的黑色的英國車,把她抱上去。

蕭軍烈咬牙切齒地開著車,仿佛跟車置氣。七轉八拐走了很遠的路,從城南來到城北一處大宅子門前。

朱紫色的大門緊鎖著,蕭軍烈按了一聲喇叭,靠西的側門開了,他開著車子緩緩駛進去,在第二重的庭院外停下。有兩個仆人上來,一個為他開車門,另一個推開庭院的房門。

蕭軍烈抓著玉鹿的手穿過廳堂和花園,四處雕梁畫棟,美輪美奐,他們在東側一棟獨體的兩層小樓門前停下,門半掩著,一縷晦暗的異香細細傳來。

蕭軍烈拉著玉鹿跪下來,結結實實地磕了個頭:“兒子給母親請安。”

裏麵靜悄悄的,隻有絲絲縷縷異香不疾不徐的迎麵吹來,玉鹿太熟悉這味道了,這分明是煙膏的味道,比鶯花院裏的大煙膏品質要高級純粹一些。

太陽西沉,弦月東升,篤篤的更鼓聲傳來,蕭軍烈已經跪了兩個時辰了。玉鹿雙手撐在地上,含著胸,膝蓋以下早已沒知覺,姿勢很尷尬,像隻逆來順受的小動物。

她突然就起了逆反的心理,憑什麼呀?一無所知地陪著你在這裏跪了兩個小時,我犯了哪門子王法?想到這裏,一個挺身,站了起來。

麻木的雙腿突然一過血,針紮似的難受,不敢動彈。

“你跪下!”蕭軍烈低聲嗬斥她。

玉鹿活動活動雙腿,轉身就走。在這扇門前,蕭軍烈這種霸道橫行的人居然恭謹的不敢高聲出語,她便也不用講話了。

剛走出幾步,就被蕭軍烈給抓住按在了地上,“跪下!”他嚴肅不可違抗的命令,手按在她的脖頸上,迫使她抬不起頭。

“我憑什麼跟你一起跪?”她倔強地扭著身子。

蕭軍烈沉聲來了一句:“裏麵的人是我母親。”

玉鹿心中氣惱,你母親又沒生我養我,憑什麼讓我跪?你蕭大少爺仗著手裏有兵權又有錢就可以逼我給一個抽大煙的老女人下跪?

她柔軟的身段巧妙地一扭,再次從他胳膊底下逃脫,慌不擇路地從一個小角門跑了出去,甬路兩邊是高大的碧桐,樹蔭濃密,弦月又不太亮,玉鹿一不小心就撞到了粗大的樹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