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少,還是過去吧,畢竟她才是三媒六證,闔府上下都承認的少奶奶,而我……人微言輕,不足……”
“不許胡說。”蕭陌楊正色說道:“你是我心儀的女孩,你也有三媒六證,也是這府上的少奶奶,跟富察家的小姐一樣的地位。”
“好好,就依少爺說的,你還是去掀蓋頭吧”玉鹿說著,推著蕭陌楊的後背,把他推出了房門。他回頭狠狠瞪了她一眼,樣子有幾分嗔怪,他的腿卻走得飛快,眨眼在門外消失。
關好門,回身看著滿室的紅彤,啞然失笑,心如明鏡,若不是天上掉下一個東京首富的爹爹,蕭陌楊才不會這麼急切的娶了自己。
猶記得他做樣子給蕭軍烈看,吻了自己還隔著兩根手指。還是蕭軍烈親吻她的時候實實在在不管不顧,比啃燒雞豬蹄還狼吞虎咽,想到這裏禁不住愣了一下,怎麼就想到他了呢?
玉鹿回到桌邊,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子幹了進去,酒入吼間,熱辣辣的,嗆得她咳嗽了起來,臉也跟著紅了起來,連著耳朵都紅透了。
平複了一下,她又連著喝了兩杯,竟不覺得有多苦澀多辛辣了,舌頭接觸到的仿佛就是一股清涼的水。
突然,房門大開,一道高大呃人影閃身而入,門在他身後徐徐關上。玉鹿也沒回頭,以為是蕭陌楊掀完富察小姐的蓋頭,又返了回來。
“不是說了嗎,我不需要人陪,少爺今夜還是留在富察姐姐那邊比較好。”又飲了一口酒,淡淡的說。
那高大的身影走過來,雙手從後麵抱住她,俯下身子,貼著她的耳朵小聲柔柔的耳語:“玉鹿,今夜爹爹陪你洞房。”
身子打了一個機靈,玉鹿陡然驚覺,這個人不是蕭陌楊,而是蕭軍烈。
她雙手掰著他的指頭,掰開一根另一根立刻纏上來,無論怎麼使勁掙紮,他的兩隻大手箍在她的腰間,就是拿不掉,帶著霸道的力量,吸附在那盈盈一握的細腰上,灼熱的氣息從脖頸間的領子呼進來,玉鹿有一些酥軟的感覺。
索性,她不在掙紮,沉了一沉,玉鹿淡然說道:“蕭帥,我已經和蕭陌楊拜了天地,進了這房間,從此便是你弟弟的媳婦,還請你這位當大哥的適可而止,避嫌還是必要的。”
“拜了天地又如何,這交杯酒我和你喝,這洞房我與你入,如此良宵不能虛度。”蕭軍烈說著,就著玉鹿的酒杯倒滿新的一杯,一樣脖子喝了個幹淨,玉鹿起身想走。
他卻一把拉她入懷,低頭貼上她的唇,一絲清涼的酒液順著他的唇舌滑入她的喉嚨,熱辣辣的,一如他此刻望著她的雙眸,那是一雙除了欲火還是欲火的眼睛。
玉鹿將頭偏向一邊,不敢看他熾烈的眼睛,心不停地跳,麵上卻是十分的平靜,“蕭帥還是走吧,不要陷我於不貞不潔,餘生漫長,我背不起偷人的罪名,”說完,她抖落他的手臂,走到門邊,抬手推開房門,“蕭帥喝醉了,走錯了房間,請回吧。”
蕭軍烈氣得眉毛直抖,她哪來的膽子,敢這般攆他走?一個虎撲,她玲瓏有致的身軀再次落入懷抱。
他抬腳踢上門,回手上了門栓。三步並作兩步,將她扔到床上,嘿嘿一笑,“不要惹我生氣,你是我的人,你娘把你許給我了,你憑什麼不經過我同意,就自作主張另覓新歡?”
“嗬嗬,”玉鹿一聲冷笑,“我娘把我給了你,可是你好好珍惜過嗎?你一走五年,我多虧子衿相助,才沒有餓死。”
“我說過,”他打斷她的冷言冷語,“子衿是我派過去的,我每年都給他錢,讓他給你添置衣物。我是帶兵打仗去了,又不是吃喝玩樂去,怎麼能帶著一個十幾歲的女娃娃。”
“子衿死了,我沒法去問問他,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玉鹿一想到子衿躺在裁縫店的地板上,血衣鋪陳,那樣子就讓人心碎。
神色一暗,蕭軍烈歎了口氣,“我帶兵回城那天聽說了金剪子裁縫店裏發生的事情。你不要難過了,人各有命,奈何天意。”
“好一個人各有命,奈何天意!”玉鹿冷笑,“那麼,我既然已經嫁入蕭家大門,成了你的弟媳,你也順從天意,遵從禮數,哪有大伯子進兄弟媳婦洞房的?”
“我隻遵從我的心!”他突然一把推倒她,雙手把她的手按在頭頂,虎視眈眈的瞪著她,“你說你哪裏好?生在煙花巷裏,長在混雜的戲園子,一副強骨頭滿身都是刺,不謙卑,不溫順,不賢惠,不道德……我為何還把你當塊寶?”
“也不知道咱們兩個誰不道德!?”玉鹿撇撇嘴,扭著頭,梗著脖子,盡量避開他的審視,他的質問。
他的質問是那麼無力,就像一段自言自語,說給自己聽。她是那般不堪,自己卻偏偏放不下,為何?因為她很合自己的口味,就是那股子不卑不亢,傲骨生花。
他就愛那一副強骨頭滿身都是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