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耐你就殺了我!反正我已經生無可戀。”她繼續憤怒,使勁甩了甩,沒有甩開那隻大手的鉗製。
他又軟了語氣,盡量避開她肩頭的傷口,將她攬入自己的懷抱:“痛麼?你的心很疼是麼?你知道我的心也是疼的嗎?我出去不到一個月,你就嫁給了蕭陌楊,玉鹿,你知道我多麼絕望嗎?”
“他能給我一個安穩的家,你不能。”玉鹿閉了眼,這個溫柔的暴徒,她無處安放。
“可我知道你在那個家裏過的並不好,你前天被推下水池……我那天正好弄到一隻小狗,想給你送去,映月躲在後角門哭泣,我才知道你過得並不好。”
“這是我的宿命。”玉鹿揚起臉有些祈求地說,“蕭帥,我的一個香囊不見了,紅色的,是我娘留給我的,原本有兩個,一紅一白,白的那天在奉恩將軍府丟了,紅的剛才被狗撕咬也失落了,求你幫我找回來,那是我娘留給我的。”
“好,我這就去幫你找。”蕭軍烈點頭應允。
兩人正說話間,蕭軍烈的副官江飛鶴敲了敲門,在外麵說道:“蕭帥,佟小姐和您舅舅被巡捕房帶走了,老格格找您呢。”
“嗯。”蕭軍烈應了一聲,放好玉鹿,幫她掖了掖被角,“你好好養傷,我先走了。”
玉鹿點點頭,目送著她的背影,似乎並不那麼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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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這事不會就這麼簡單的結束,果然是歐陽先生得到報信,自己的女兒被奉恩將軍府給抓去了,這還了得,立刻通知巡捕房上門要人,這事一定要嚴辦,一個沒落的舊朝閑職將軍,竟然敢私自抓走蕭家少奶奶,是可忍孰不可忍!
何況這少奶奶是東京大商人的女兒,事關兩國友好,必定得給個交代。
蕭軍烈一路想對策,大不了就刀兵相見,決不能讓舅舅死在巡捕房裏。他先讓副官江飛鶴回去安排人馬,備足槍支彈藥,聽候指示。自己開車回了沁園。
老格格一見到兒子,立刻鼻涕一把淚一把,“你一定要把你舅舅和寶珠給完好無缺的救出來,他們犯了什麼錯,不就是抓了個戲子嗎?”
“母親,玉鹿現在她不僅僅是個戲子,她還是蕭陌楊剛過門的媳婦,她還是東京大商人歐陽宇碩的女兒,您和寶珠沒事找她查兒做什麼?”
“是她開槍打傷了你舅舅,你舅舅被打成太監了,這個仇,不應該報嗎?”老格格發狠說道,“此仇不報你不是我兒子!”
蕭軍烈無語,真想說多希望自己不是您的兒子啊,然而,他隻能點頭答應,去和巡捕房交涉,盡量讓他們放人。
事情也不是很難,既然蕭軍烈已經把玉鹿送到了醫院,沒出人命。巡捕房答應放人,但是,限期一個月之內交出玉蛋。
歐陽宇碩控告奉恩將軍私自綁架玉鹿,導致玉鹿娘親留給她的遺物血玉蛋丟失,奉恩將軍是最大的嫌疑人。
這下不得了了,佟寶珠指控玉鹿偷了她家的祖傳之寶血玉蛋,並講述了血玉蛋的由來。乃是珍妃佩戴的寶物,後被庫管太監偷盜私逃出皇宮,那太監一病不起被奉恩將軍所救,遂贈送了血玉蛋作為答謝。作為吃皇糧受皇封的將軍,有責任保護血玉蛋。
誰知將軍府出了個小賊,偷了血玉蛋去鶯花院嫖妓,因此,價值連城的國寶血玉蛋落入伎女茯苓手中,如今茯苓已死,玉蛋必然傳承給了她的女兒玉鹿。
歐燁宇碩卻一口咬定,玉蛋是自己家祖傳之寶,祖先是做珠寶收藏的,自己與茯苓真心相愛,自己臨去東京做生意時,與茯苓依依惜別,茯苓贈他驚鴻舞衣,他送茯苓玉蛋做信物。
雙方各執一詞,既然雙方都沒見到玉蛋,那就全城搜尋,凡是發現玉蛋並上交者,賞一萬大洋。
經過蕭軍烈和巡捕房交涉,佟寶珠和他終於在第三天給放了出去。剛回到家,屁股還沒坐熱乎,蕭軍烈就帶人過來了。
佟寶珠很高興,“這次多虧你手裏有兵權,敢和巡捕房叫板,逼著放了人,否則說不定還關在那不見天日的陰森牢房裏呢,為了感謝你,我親手給做一桌好飯,你看怎麼樣?”
“寶珠姐,我來不是為了吃飯。”蕭軍烈麵無表情,“那天你們讓狗撕了玉鹿的衣服,她的一個香囊不見了。”
“就,就為一個香囊?”佟寶珠大為不解“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表弟如此對一個女人上心呢。”
“你想再進一次巡捕房嗎?”蕭軍烈不冷不熱地說,“若是真見到了就還給她,以免那些人過來翻找,我可不願意多生事端。”
“你有那麼多人馬,還怕一個小小巡捕房?”佟寶珠不以為然,話語幾近譏諷挑唆。
蕭軍烈冷聲說到:“我的兵,每一滴血都要流的有意義,不是為了女人間的芝麻綠豆的屁事掉腦袋的。”
“她的破爛衣服和死狗一起埋後花園大樹底下了,要找自己找。”佟寶珠氣惱地一跺腳,轉身走了。
蕭軍烈帶了幾個人,挖開那個埋死狗的地方,找尋了半天,終於在一堆破爛的被血染浸的衣物裏,找到了一隻黑乎乎的香囊,裏麵已經結塊,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