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乖乖喝了墮胎藥(1 / 1)

玉鹿看了一眼那黑洞洞的槍口,一轉身上床,背朝外躺下了,而且十分淡定的拉過被子蓋好,嘴裏冷冰冰的一句:“我累了,少爺請回吧。”

“你怎麼可以這樣?”他憤怒地把槍頂在她的後背上,手不停地顫抖,又用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緊抿著嘴角。

玉鹿頭也不回,後背被那槍管頂的有些疼,盡管隔著被子,依然很疼,看來蕭陌楊用了很大的力氣。“再不回去,大少奶奶該著急了,您母上還得派人來綁你回去。”

一句不輕不重的話語,蕭陌楊聽來卻有幾分醋意。他定了定神,自己確實有些過激了。因此,丟了槍轉身出去。

玉鹿見他走了,好一會兒不見動靜,這才下地關了房門,回到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小黑狗悄悄的跳上床,坐在她腳黑灰溜溜的眼睛望著主人。玉鹿伸手把它抱進懷裏,撫摸著綢緞一樣光滑的皮毛。

“小黑呀小黑,你要是會說話多好,咱倆說說心裏話。”

“汪汪……嗚……”

“不要叫了,別人聽見會把你抓去的,關進籠子裏呢。”

玉鹿碰碰小黑的耳朵,小聲說。它仿佛能聽懂她說話,果然不叫了。

一人一狗正在熱聊中,房門再次打開。蕭陌楊端著一碗藥進來了。小黑狗一看,機靈的躲到了床底下。

蕭陌楊換了柔軟的調子,勸慰玉鹿道:“鹿兒,還是把藥喝了吧,對大家都好。還是那句話,你為我敢冒險去老虎嶺,一輩子我都感激你。正因為如此,我才希望以後,我們生一個自己的孩子。”

“你真的願意和我生?”她抬起水霧迷蒙的大眼睛,望著蕭陌楊,這一眼,差點要了蕭陌楊的性命。他隻覺得心房亂顫,地震了一般,原有的觀念和想法統統都倒了,唯有她,像一株挺拔的小樹苗,翠流欲滴的,是她含在眼眶的清淚。

她是脆弱的,需要保護的,她有什麼錯?所有的錯都是她不能左右的,身不由已的。想到這裏,他過去,非常溫柔的將碗放到她唇邊,柔聲說:“乖,聽話。”

玉鹿接過藥碗,猶豫了半天,一閉眼一揚脖子咕嚕咕嚕一飲而盡,把碗放到他手裏,一手捂著嘴,一手不停地往下扒拉著胸口,放著這樣可以幫助藥物往下走一樣。

蕭陌楊拿出一顆蜜餞放入她口中,還撫了撫她淩亂的頭發,說到:“以後,我們不打架了,我們好好的,你聽話好不?”

“我已經喝藥了。”她嚼著那顆蜜餞,並沒覺得那米見識甜的,滿嘴依舊是苦澀的味道。嘴裏卻依舊在講條件,“我喝了藥,想要一個洋車子。我在街上看到有人騎著跑路,比走著快多了。”

“好,我給你買。”他點頭答應。這個十八歲的女孩,過早的承擔了生活的重擔,風霜雨雪之後,依然會因為想要一樣東西,眼裏露出天真的神情。澄澈而純真。

她不會趨炎附勢,不會人情冷暖那一套。她始終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他伸手摟過她的肩,想讓她靠在自己懷裏,那一縷馨香,是彩雲身上沒有的。他每天睡在彩雲房裏,偶爾私會青荇,日子久了,總覺得青荇和彩雲身上有些東西很像自己的母親。

是什麼呢?他還說不清,那一點東西是他想摒棄卻無力抗衡的東西,他不喜歡卻不得不接受。

玉鹿的身子在他懷裏漸漸縮成一團,滾到床上,她痛苦萬分的開始發出哼哼聲,特別壓抑,仿佛怕他聽見。

蕭陌楊看著床上縮成球的小女人,知道藥物起了作用,卻不知如何是好,焦急的站起來在地上來回走。

“少爺,你出去吧,不能見到掉下來的汙穢的東西,”玉鹿擰著眉頭,痛苦萬分的說,“請少爺出去吧,我沒事,真的沒事。”

“你……要不要我叫大夫過來。”他有些後怕,自己親自去煎了第二次墮胎藥,因為心裏生恨,兩副藥放到一起煎成一碗濃湯,想必藥力十足,,否則玉鹿怎麼會這麼快就肚子疼呢。

“不要……少爺不是不想別人知道麼?”她攥著拳頭,骨節發白,“少爺快出去吧。”

“好,好,我這就出去。”蕭陌楊本身也是很忌諱的,怕見了髒汙走背運,於是趕緊出去,站在門外聽見玉鹿叫的更痛苦了,狠了很心,轉身離去。

玉鹿又叫了一陣子,聽聽外麵沒動靜了,這才起來,躡手躡腳走到門邊隔著門縫往外看了又看。

外麵靜悄悄,一個人影也沒有。此時已是入夜戌時,公館裏差不多也都休息了。遠處傳來巡夜的大聲吆喝: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反複的大聲吆喝這走遠了。

玉鹿關好門,在裏麵上了栓,這樣就美人可以進來了。可以睡個好覺了。頭伸到床底看了看,“小黑,小黑……”

叫了幾聲,小黑並沒有出來,她又跳到地上,那個蠟燭照著,床底並沒有小黑,尋遍房間,都不見那隻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