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軍烈到門口,彎腰拎起個小籠子,進了病房,在離床一米遠的地方,掀開籠子上蒙著的紅布,說:“玉鹿,你可認得這是什麼?”
玉鹿抬眼細看,那籠子裏是一隻紅色的小動物,尖嘴,尖耳,碧綠的眼睛,警惕的看著玉鹿。
“這個……我真不認識。”玉鹿搖搖頭。蕭軍烈便有些得意,給她講了白天的事。
以為孟長玨父子的到來,他也不能陪在玉鹿身邊,得給人家父女團聚說貼心話的機會吧。
軍部裏又沒有太多的事,索性帶著幾個弟兄去城外的小孤山打獵,聽說野味比家養的禽畜有營養,他想打點野味給玉鹿補補身子。
結果在小孤山上尋找了半天,弟兄們打了一頭野豬,蕭軍烈則打了兩隻狐狸,一隻褐色的,另一隻是紅色的。紅的那隻,子彈釘在她小腿上,倆士兵撲上去,活捉了回來的。蕭軍烈把它拎起來看,發綠的大眼,透著驚恐和凶狠,呲著牙小叫,實際上束手無策。
他命隨從把它關到籠子裏,腿腳包紮了一下,好生養著,他覺得這個活物給玉鹿玩,解解悶也是個寵物。
年輕的兄弟們半日打獵,半日就在山上燒烤山貨野味,相互之間議論著紫禁城裏退位的小皇帝和各地軍閥割據狼煙四起的時局。又說今年可以來這裏打獵吃燒烤,明年也許就不行了,如今兵荒馬亂,土匪四起,安陽有蕭帥鎮守,還差點被仇家暗算厲害……。
蕭軍烈飲了酒,撕了幾塊烤野豬肉,便蹲到籠子邊看那隻紅色的小狐狸,那小狐狸驚恐萬分地三條腿在地上跳著走,不時撞一下籠子。
遠處有狼嚎之聲,聲音一波一波地傳來,弄得人心裏發抖。“大白天的,又不是月圓之夜,狼嚎個屁?”蕭軍烈扔了燒烤的半生不熟的野豬肉罵道。
一個獵戶出身的步兵班長聽到大帥的問題,笑著說,“狼在這個季節嚎叫,多半是求偶。”
蕭軍烈騰地站起來起來,在原地來回走了幾步,沒來由的心煩意亂,仿佛覺得玉鹿要出事兒一般。命人回去打聽,結果是蕭陌楊報了案,說土匪藏在教會醫院等等,鬧了個笑話似的,被江飛鶴給解決好了,請大帥放心。
蕭軍烈又回到籠子邊,盯著籠子裏的小狐狸。他心裏想道:你若不叫,閉上眼睡覺,那我和玉鹿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帶你回去當寵物養;你要是還不老實張嘴亂叫,我和玉鹿就沒緣分了,我放狐歸山。
也不知道是狐狸累了,還是巧合,自從蕭軍烈心裏想了這些話,那紅色的小狐狸竟然閉上眼睛睡了。
因此,他便把這隻“深得朕意”的小狐狸帶來醫院了,想給玉鹿解解悶。
“你拿近些,我看看它,好可愛啊。”玉鹿說。
蕭軍烈把那籠子又近了些,說:“你喜歡不?這是我親手獵來的給你玩。”
“喜歡是喜歡,可是你知道嗎?家養的再怎麼精心,也不如山上跑的有靈氣,沐浴大自然的日月精華,無論風霜雨雪,無論饑渴或是飽腹,它自然的生長,物競天擇,才會使它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