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軍烈一聽,“噗——”一口水噴出多遠。原來是嫌棄自己了,我有這麼討人嫌嗎?
“我,我榨幹你?”他深表歉意,“這不是給你大補呢嘛?就問你是嫌棄我了還是敵不過我了?”
玉鹿覺得窩囊抑鬱,心頭大怒,聲音卻很小,隻有他們倆人能聽見,“我現在正是嫩生生的小樹苗,怎敵的過你筋骨強壯,那啥…尺寸不匹配不說,體格耐力還相差懸殊。”
她低著頭在桌上畫圈圈,嘟囔道:“你勝之不武罷!哼!有本事等到我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年紀,看你老蕭頭到時候還行不行!”
“啊呦,啊呦,不得了,不得了。”蕭軍烈笑翻了,用拳頭垂著桌子,“小樹苗就得經風經雨,好好修理多多鍛煉,才能長成有用之才。過來,本帥再費費心思,好好調教一番。”
他抱起玉鹿回了寢帳,嚇得玉鹿直哆嗦。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脫衣服上床。看玉鹿驚恐的樣子,也就忍一忍吧,討了些別的便宜,比如捏臉,襲胸,揉屁股之類的邊緣行為,安慰自己躁動不安的欲.望。
又休息了兩天,玉鹿主動請纓,到站地醫院實習,當了一名小護士。張王兩位軍醫對她自然是另眼看待。
打針,輸液,縫合,樣樣都帶著她,悉心培育。玉鹿也爭氣,不禁白天努力,晚上也努力學習,在自己胳膊腿上練習紮針,找血管。心疼的蕭軍烈不得不獻出自己的胳膊腿讓她做練習。
當然,他也不白當小白鼠,挨一針,就得給他犒勞,讓他吃幹抹淨,還得給他當抱枕,抱在懷裏香香軟軟的,他從來沒這麼愜意的生活過。
玉鹿也過上了嶄新的生活:脫了旗袍換白裳,白天手術台,夜晚雙人床,白天人命關天,夜晚軍令如山,壓得她腰背酸。
真個是:一世情緣,兩廂甘願,三生也不變,四肢貼合,五指交纏,情深意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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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玉鹿來了前線,仿佛得了天助一般,蕭軍烈帶領的安陽軍乘勝追擊,西線一舉拿下堯山口,順義鎮、青稞灣。而東線則攻克鑲水,平沽,奪得對安湯鐵路的控製權。
湯軍失去了大野關,隻得後撤幾十裏,退守淮鎮。此時戰局急轉直下,安陽軍趁勝追擊,越過湯河進逼淮鎮,而淮鎮即是軍事重鎮,乃湯州門戶,所以這一仗已經動搖到湯軍的根本。
蕭軍烈拿到大捷的戰報,倒也並沒有喜出望外,因為這一次布置周詳,曆時良久,而且東西夾擊,實在沒有敗的道理。
將士們忙著各種受降、安置俘虜、繳獲軍械輜重事宜的安排。蕭軍烈開完會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因為前線的戰報又陸續的到來,所以先在那裏看著。
突然,他想起一天一夜沒有見到玉鹿了,她也沒像往天一樣找他當小白鼠,心頭一緊,急忙打電話到隨軍醫務處詢問。
過了幾分鍾,隨軍醫務處回話來:“找遍整個醫務處,沒有看到玉鹿小姐。”
電話就掉了,“都給我找人去!”蕭軍烈不淡定了。
他親自帶著人尋找,一路拉網推進,一路找到淮鎮附近,就見一個血人在燒焦的土地上爬行,她身後不遠處一個湯軍正在慢慢靠近,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那血人。
蕭軍烈一眼就認出那是他的小命根子玉鹿。他抬手就是一梭子子彈,那個湯軍應聲倒下。
他飛跑過去,發現那個爬著的小人用破衣服綁著一個受傷的士兵在自己的腰上,正艱難地移動著。
“玉鹿,你不要命了?”他撲過去,抱住她,“你傷到哪了?”
“先把這個傷員抬著,”玉鹿已經累得沒有力氣說話大口喘著氣,“我沒受傷,這是別人的血。”
江飛鶴趕緊命人抬起受傷的士兵,一行人這才往回走。
“你怎麼私自離開隨軍醫務處?不聽命令是要受軍法處置的。”他板起麵孔,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玉鹿揚起手裏一樣沾滿硝煙血跡的東西說:“你說它是你的護身符,也是我的護身符,可不能再丟失了。所以,當我跟著他們一起救治傷員的的時候,發現不見了,就留下來尋找……”
“你怎麼這麼傻?!”
“我不但找到了這個長命鎖,還在死人堆裏發現一個重傷員,他還有氣,我身為醫者,怎麼能丟下他不管,所以就沒跟上大部隊。”
他摟緊了她,也顧不上身邊還有別人,貼著她的耳朵說:“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她擰著眉,一臉痛苦就要死了的神情說:“大帥……我剛才……怕你擔心……其實……我……”
蕭軍烈隻覺得臂彎裏一沉,她整個人倒了下去……“玉鹿,玉鹿!”他大聲喊她的名字,聲嘶力竭,她始終沒有回答。手裏依舊抓著那枚麒麟長命鎖。
他撕扯著她的血衣,想找到傷口,卻沾了滿滿一手殷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