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軍烈一聽,這明擺著是變相逼婚,誰是五月初五生人?這一屋子女人,隻有佟寶珠是五月初五生的。她要是長成鍾馗或許能鎮宅,這雜毛道士裝的還挺像,閉著眼睛繼續說:“此女是特殊命格,生男紫袍玉帶,生女母儀天下。”
老格格笑逐顏開。目光慈祥的看著佟寶珠,佟寶珠卻秋水漣漪的望著蕭軍烈,蕭軍烈並沒有看她,而是嬉皮笑臉的盯著長山真人問:“真人算算,回去的路上會不會遇到劫匪,吃幾顆槍子?”
長山真人一愣,立刻笑了,拈著山羊胡說:“大帥玩笑了,老朽在這安陽城裏若不吃槍子,出了城也多半不會遇到劫匪。”
“我也會算,”蕭軍烈修長的手指在桌上敲了幾下,“真人你有血光之災,輕則斷雙腿,重則眉心中彈,時間是今夜子時。”
長山真人臉色大變,駭然的看著蕭軍烈。
蕭軍烈起身,向老格格告辭:“兒子軍務繁忙,先告辭了。”
老格格:“寶珠啊,你不是給他織了件毛衣嗎?”
“是,我這就給軍烈拿去。”她給老格格施了禮,跟著蕭軍烈走了出來。
蕭軍烈大步流星在前麵走著,佟寶珠追了出來,“軍烈,我……有話和你說。”
他停下腳步,看前麵假山邊有個涼亭,走過去,找了個石頭凳坐下,看著佟寶珠提著裙擺走過來,身姿搖曳,步履婀娜。她長得挺好看,可惜,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她到了他麵前,抬手理了一下頭發,其實並無風,她的頭發很整齊,梳著齊眉的劉海,長發披肩,瓜子臉,鼻頭有點尖。
“表姐有話請講。”他微笑著望著她。她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擰著一方絲帕,說:“我……我等你這些年,總算盼著你有了成就。我覺得我們的事也該辦了。”
蕭軍烈一聽就心煩,但是礙於情麵,耐著性子說:“表姐,當初我小,不懂事,聽母親的安排和你訂了婚。可是現在是新時代了,自由戀愛,我們那個訂婚也不算數了吧。”
佟寶珠心裏一沉,從小就喜歡蕭軍烈,當成終身伴侶的第一人選,可如今,他要反悔,怎麼能這樣?她要爭取一下才行。垂了眸子竟落下淚來,“軍烈,我等你這麼久,安陽城裏人盡皆知,你我訂婚還有中外記者登了報紙的。今天你說悔婚就悔婚,讓我顏麵何存?”
“表姐,這不是顏麵的問題啊,我和你又血緣關係,這在國外是不允許的。”他急了,站了起來,“我為你選一個比我更好的男人,你看怎樣?”
“軍烈,比你好的多的是,我佟寶珠豈是貪圖相貌和權勢之人。今天你若不要我,一個女人平白無故被嫌棄,給家族蒙羞,那我也沒臉活著了。”
她說完,哭著轉身,踉踉蹌蹌的摔倒在地。蕭軍烈急忙過去扶起她,她的腳脖子卻崴了,一動就疼得掉眼淚。
沒辦法,他隻好把她抱起來向老格格房中走去。她貼在他胸前,淚如雨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蹭了他一身的脂粉和眼淚。
他隻想快一點走到母親房中,奈何前後院落隔著好幾重,他就那麼捧著他的表姐在一眾仆人的麵前經過,十分尷尬。
“你不要哭了,人都招來了。”他低頭說。
這一低頭不要緊,隻見懷裏的佟寶珠不知道何時竟衣襟扯開了,露出裏麵桃紅的內衣,還有豐腴的半個肩頭,她渾然不覺的還在哭,仿佛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他蕭軍烈。
他手下一哆嗦,佟寶珠竟給摔倒了地上。
他突然覺得自己是個罪人,因為佟寶珠突然就從輕輕啜泣變成了嚎啕大哭,就跟哭靈的女人似的,那般悲痛欲絕。
對,她哭了,那勢不可擋的陣仗,還真讓蕭軍烈有些懷疑這表姐是不是碰到了哭穴。從臂彎裏掉到地上就哭得跟死了雙親似的,那他要是像對待玉鹿一樣給她胸口刺個字或者五馬分個屍什麼的,她是不是當場就能掛了?!
老格格這個護花使者做的很到位,第一時間趕到,命人扶起佟寶珠,然後又回頭皺眉看著蕭軍烈。
“烈兒,你就不能改改你的脾氣嗎?她是一個女孩子!”
“這也用母親您告訴?我從小就知道她是個女的了!”蕭軍烈無辜地看看佟寶珠,又看看在場的丫鬟婆子,最後把目光落到老格格臉上,“讓我改,我怎麼了?我就想問我怎麼了?”
“你還強嘴?”老格格氣得手直哆嗦,“你就算再著急,也得等到大婚吧,你看你辦的好事!”
“姑姑……姑姑,不要為難表弟……”佟寶珠抽泣著,“是我摔倒了,不小心掙開了扣子……剛才腳崴了,又一摔要斷了似的疼,一時難以忍受……”
“對不住表姐了,我剛才手臂抽筋,一時沒穩住,讓你掉到了地上。”蕭軍烈十分歉意禮貌地說完,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歎息,終於擺脫了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