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你是我的磨人精(1 / 1)

她不記得怎麼和蕭軍烈分別的,隻記得他穿了一件和子衿一樣的月白緞子的對襟長衫。她想起來了,五年前,自己要去西平鎮,子衿那時候挽留她,她卻決意要去找蕭軍烈,子衿怕她路上冷,就把自己的衣服給了她披著,卻不料,這件衣服成了蕭軍烈化妝混進察北的行頭。

人可真是可笑啊,她搖著頭,一路回了家,不,不是家,是子衿的官邸。

她回去的時候,子衿還沒回來。她去了他的房間,找了個小花碗,往裏麵剝瓜子。

子衿喜歡吃瓜子,她記起葵花還在的時候,每天都坐在在小凳上一顆一顆的剝,常常一坐就是大半日,瓜子特有的香味如霧彌漫,無聲無息的縈繞於鼻息之間,令人迷醉。

她記得子衿和葵花在山貨行的家裏麵,床頭書桌茶幾窗台,觸手可及的地方都被擺上了剝好的瓜子,子衿順手都能吃到剝好的瓜子。

玉鹿一邊剝,一邊回憶著葵花,那個特別聽子衿話,把他的話當成聖旨的傻葵花,轉眼六年過去了,她在天堂可安好?如今,子衿卻令那個殘忍殺害她的女人有了身孕,她是高興還是悲哀呢?

剝了大半碗瓜子的時候,子衿回來了,玉鹿抬頭看到了那個平日裏溫婉如玉的男子,他好像在外麵洗了澡才回來,頭發是半幹的,散發著沐浴露的味道。

子衿進門被房間裏飄著的瓜子香氣驚了一下,他深深嗅了一口氣,大步走過來,正想牽她的手,突然又退後一步,搓了搓手,說道:“手冷的很,別讓你著涼。”

玉鹿笑著上前拉住他的手,幫著搓了搓,還放在嘴邊使勁的哈氣,然後笑著問:“怎麼回來的這樣晚?”

“公務有些多,我以為你睡了,卻讓你久等了,對不起。”

玉鹿仰頭咧嘴一笑,伴著他就往床邊走去,邊走邊說:“餓了吧?”

“你吃了嗎?”他捏了一下她的手。

“沒,就等著你呢?”她依舊是那般笑得可人。

子衿一揚眉:“怎麼不先吃,不是告訴你不要等我了嗎?”

玉鹿少見的撒了個小嬌:“人家就要等你一起吃。”

“好,我和你一起吃。”他說著,招呼傭人擺上飯菜。玉鹿吃的很少,子衿也不餓,在外麵吃過了,隻是不忍玉鹿白白等自己一回。

玉鹿吃了幾口就咳嗽起來。他又招呼小桃端藥來。哄孩子一般的說道:“葵花,把藥喝了,病好了之後我帶你去興安嶺打獵。”

玉鹿皺了皺眉:“藥很苦啊。”

“聽話。”

玉鹿無奈的張開嘴,子衿一勺一勺的喂來,苦的不得了,還不如仰頭一口喝下去。

窗外突然打了一道閃電,把黑夜劈開了兩半,瞬間又完全黑暗下去,接下來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的打下來,玻璃上,屋脊上,樹木上,發出密密麻麻的聲音。

喝完了藥,玉鹿吃了兩顆蜜餞,抬頭說:“葵花給你剝了瓜子,放在床頭了。”

子衿愣愣的看著她,仿佛不認識一般,突然眼中蓄滿盈盈的淚光。玉鹿卻仿佛沒看見一般,轉過身去給他鋪床。

被子柔軟,被麵是大團的紅色花朵,花朵之間有雙飛的蝴蝶,床榻巨大,可以睡三個人,玉鹿伸出手為他一層一層的鋪就,心裏卻感覺到有幾分露從今夜白的微涼。

今日,為他再做一次葵花,謹以此結束,咫尺天涯!

腰身突然被人環住,子衿溫和的呼吸噴在她雪白的頸上,玉鹿被迫站直身體,輕笑著去推他:“別鬧,我鋪床呢。”

“這些小事,我做就好,你趕緊好起來比什麼都強。不要鋪床了,萬一有灰塵吸到肺裏又該咳嗽了。”

玉鹿笑道:“你這樣有潔癖的人被子怎麼會有灰塵?如果有,那也是灰塵成了精,幻化成人形,迷惑了你,否則你怎麼會容忍灰塵與你肌膚相親。”

子衿笑道:“這房間哪有什麼妖精,要說有……也隻有你一個磨人精啊。”

玉鹿聞言,突然轉過身來:“以後……我便不磨你了。”

子衿看著她,臉上的笑意突然就不見了,他看了玉鹿很久,緩緩問道:“葵花,你知道我這些年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嗎?”

玉鹿微微挑眉,卻沒有回答。

子衿也並沒有想讓她回答,自顧自說道:“這些年,我每次看著你不開心的時候,一個人默默坐著,我就在心裏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會打開你的心扉,像陽光一樣照亮你的心房每一個角落。一定再不讓你受半點委屈半分傷害,我要讓你錦衣玉食平安喜樂的生活,享受女人所能享受的一切幸福。你隻要為我剝剝瓜子,等我回來,我們彼此走進對方的心裏,築一個小窩,像蠶寶寶一樣,到死絲方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