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對她總是情不自禁(1 / 1)

玉鹿點點頭。

可是到了出發前,她看到佟寶珠也上了馬車。心裏特別不舒服,轉頭就走。這是子衿的車子,是他和佟寶珠的車子,自己才懶得和那個女人坐在一起。玉鹿不敢保證自己不會突然拿出槍來要了佟寶珠的命。

子衿過來,看了看車裏的佟寶珠,冷著聲音說:“你下來。”

玉鹿回頭對子衿笑笑,說:“她是孕婦,讓她坐吧,我步行就好。”那一臉的笑容,有些淒然,有些無奈,有些自嘲,還有一些大度。

子衿心裏咯噔一下,愧疚像一根刺深深的刺入了心裏。

若不是自己為了報複當年在佟富貴身下輾轉承歡的屈辱曆史,就不會用同樣可恥的手段讓佟寶珠屈服在自己身下,就不會導致她懷孕。本以為可以狠心地給她一包墮胎藥,卻是那般舍不得自己的骨肉就這麼沒了。

報仇有很多種,而他用了最不能原諒的一種,玉鹿今天的行為,讓他深深的汗顏。

他追上玉鹿,“你騎我的馬吧。”

“你呢?”她問。

“我給你牽著馬。”他心虛的笑了笑。

她搖搖頭,“你是特派員,是全軍的核心人物,給我牽馬,不合適。”頓了一下,她又說,“我想和爹爹一起走,不知道爹爹在何處?”

“孟老先生和李頭他們一起走呢,你是女人,他們一幫男人,一會兒熱了就光著膀子了,你去了多有不便。”

玉鹿點點頭,默默低頭往前走。

小滿追上來,好心牽來自己的馬匹,把韁繩遞到玉鹿手裏,“騎我的馬吧,昨天剛喂飽的草料,今天精力旺盛。”

“好,謝謝你”玉鹿輕巧的上了馬背,雙腿一夾馬肚子,棗紅馬四蹄蹬開,一溜直線似的飛奔出去。

馬背上白衣女子,腰間的桃紅色絲巾一角隨風飛揚,煞是好看。子衿騎馬追上她說:“你別亂跑,跟著的大部隊,萬一走丟了怎麼辦?”

玉鹿攏了一下鬢邊的頭發,指著遠方說:“怎麼會丟?那邊有綠洲,我就到那邊去,一會兒你們必定也會去的。”她丟下這句話,飛快的遠去了。

他知道她學過騎術,槍法也好,而且在軍隊裏學過許多醫術,取彈包紮縫個傷口什麼的不在話下。她是個不一樣的女人,不僅長得好看,渾身都是一種蓬勃向上的精神。她倔強,她聰明,她善良也嫉惡如仇。

他望著她馳騁遠去的背影,略略發呆,她像一隻白色的鷹兒,在蒼茫的黃沙見,,那麼醒目。她消失在他的視線裏,他的心突然就有些空落。

他和大部隊趕到前麵的綠洲時,已經到了落日十分。他在一棵沙柳樹下尋到了玉鹿,她也許是太累了,竟靠在夕陽下的一個小沙丘的沙柳樹幹上睡著了。

她可能是趁著大批人馬未到,自己先在雨後積成的河水裏洗了澡,頭發還沒太幹,有幾絲沾在脖子上,皮膚顯得格外白嫩。

她像是睡得正香甜,嘴角微微上揚,好似含著一縷笑意。他怕驚醒了她,走到跟前就屏息靜氣,見到如此甜謐的睡容,卻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子去。

玉鹿剛剛歪靠著合眼不久,睡的並不深,他走過來時,雖然是輕手輕腳,但是踩在沙土上窸窣之聲,她朦朧就聽見了,隱約聞見清涼的龍涎香水的味道,便知道是誰,不知為何,一時並沒有睜開眼睛。

子衿俯下身子,她的呼吸暖暖拂在他臉上,她的唇上已經有了紅潤的顏色,不像昨晚那樣慘白,這紅潤如此誘人,仿佛是世間最大的誘惑。

如此之近,觸手可及,他慢慢的更接近些,玉鹿心中怦怦亂跳,本能般欲睜開眼來,就在此時他的氣息卻漸漸離遠,終於隻是伸出手來,替她拈去一片落在頭發上的樹葉。

玉鹿心亂如麻,也不知道是慶幸,還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百味陳雜。她甚少如此煩亂,可是總覺得心底深處隱隱不安,隻是不願去深想,隻是裝作剛剛醒來,慢慢睜開眼來。

子衿見她醒了,不由微覺內疚:“吵醒你了?”

黃昏的光線朦朧,他一身的戎裝,腰帶與肩章都是一種冰冷的金屬色,可是他的目光溫和如水。

玉鹿搖了搖頭,

子衿笑著說:“既然醒了,我帶你去瞧好東西。”

他最近總是千方百計想博她一笑,她此時隻是懶怠動彈,說:“不,人家想再睡會兒”

她在他麵前從未說過“人家”二字,此刻說了,他竟聽出幾分撒嬌,於是耐著性子哄她:“就在這院子裏不遠,他們費了偌大的氣力才抓到的,真的,你沒看過的東西。”

她懶懶的微閉著眼睛,依舊不肯起來,“除了雞腿,什麼都不能打動人家的芳心。”

子衿站起身向坡下的已經搭起來的帳篷群走去,不多時,手裏卻拎著一隻籠子回來了。

玉鹿見那籠子裏關著一隻像壁虎一樣的東西,隻是個頭比壁虎大很多。尖嘴尖尾的還有四個爪子,正拿爪子扒著那籠子的鐵絲,惶恐不安的樣子。

玉鹿不由笑道:“好大一壁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