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姐道:“就那段時間,我在小源家裏住了一個月照顧他,他的咳嗽越來越不見好,每次我陪他去看醫生,他都說不用去看了,他去醫院煩了,而後又讓我去街買塗料回來他要畫畫。”
“我擔心他的身體,不讓他畫,可是他卻很倔強。”九姐說到這裏的時候,她突然有些哽聲道:“其實小源這孩子命苦,他很小的時候是被寄養在鄉下奶奶家的,後來到五六歲的樣子才被他爸媽接回城裏住,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去他家做保姆的,那時候的小源和他爸媽相處起來很陌生,反而跟我,卻很就熟悉了起來,而且還很依賴我,弄得他媽媽還吃醋,說我都快成他親媽了。”
“當然,黃生和黃太是賺了不少的錢,可是他們失去的和兒了相處的時光永遠也不能彌補,不過這在現實世界中,這些都是空話,沒有錢,又怎能給孩子一個美好的未來?”
“但是小源很懂事,他從來不抱怨爸媽,而且也漸漸跟他們親了起來,隻是他爸媽依舊出去出差,出去四處做生意,所以多數時間他還是由我來帶,這些過往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小源也不會,而且就在兩年前我去照顧他的時候,他很喜歡回憶那段日子,他老說小時候很好,但長大了就不對勁兒了。”
“我知道,他那時候剛剛踏入社會,對現實生活有些迷茫,所以才會對未來恐慌吧,我就安慰他,沒事,能找到工作就找,就算再差的工作也沒關係,隻要能鍛煉自己就行。”
“可小源說,不會的,他再也找不到工作了,他很沮喪,可是卻一言而中,就好像他知道自己會一直咳嗽下去似的。我後來想想,他一定是咳得太累了,身體吃不消,所以才會那樣。”
“為了讓他開心起來,我去買來好些塗料讓他畫畫,他畫的畫隻有兩個顏色,黑色和紅色,無論是人和樹,他都隻用這兩個顏色。”
我不禁問:“人和樹?”
因為前先我在黃源臥室裏看到的,即不是人也不是樹,而是一些奇怪的東西。
九姐點點頭:“是啊,人和樹,我是看不出來那是什麼,是小源教我看的。”
“是類似這樣的畫嗎?”我拿出手機給九姐看。
走的時候我拍了黃源臥室裏的畫,沒想到居然能派上用場。
九姐拿過去看了一眼就說:“沒錯,就是這種畫。”
“可是九姐,這畫上畫的是什麼,我怎麼看不出來。”
“人啊,這些都是人。”
“呃……。”
九姐說:“來,我教你怎麼看,好比這個。”
她把指尖指著一個黑色的,兩頭都有些尖銳的東西:“這也是一個人,但是你看他的兩頭是尖的是吧,沒有頭也沒有腳,可是你從令一個抽象的角度去看就完全不一樣了,你想像一下,如果一個小紙人兒,他被對折起來,是不是就是這個樣子?”
我怵住,如果照她這麼講的話,看上去還真是這個樣子。
再一細看,那這些人都是折疊起來的樣子,有的橫疊,有的對疊,有的斜角疊,總之整個房間牆上的畫都是這樣的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