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和三嬸子又吵成一團,我也懶得去理會,畢竟情感這種事怎麼也要他們自己說了算。

寬爺和我都心知肚明,這姑婆什麼不舒服,明擺著就是不想損耗修力,我們為了能順利走出玉塔,也隻好忍了。

隨後我去叫來牛家人,讓他們準備供桌,擺陣要用的各種香紙火。

牛家幾姐弟很快就準備好了,寬爺不讓其他人看,後院裏隻留下我和他兩個人。

桌子上的長明蠟燭點上了,牛家的事情很複雜,寬爺說要找個人上來問問。

他拿著五帝錢劍念了一會兒咒之後,再燒了些香紙,我在一邊給他護法,要是有什麼異動的時候好助他一把。

隻見寬爺用劍尖在碗裏挑了幾粒米出來,將米壓在一個白瓷碗裏麵,再將劍尖壓在碗底上念咒,而後再打開,那些米已經成了粉末,寬爺將做法事時穿的道袍袖子輕輕一甩,那些粉末全陪飛散出去。

雖然隻是幾粒米的粉末而已,卻讓人仿佛看到了一層白色的迷霧。

“小念,你來問。”耳邊響起寬爺的聲音,我發現自己的周圍突然就白霧茫茫,整個院子都開始變得若隱若現。

不遠處,霧裏坐著一個人,那人坐在一把太師椅上,他穿著黑色底的大圓寶壽裝,黑布鞋可以看出來是位男性,我估計著是牛家的爺爺。

因為我看不清楚他老人家的臉,他的雙手很規矩地放在膝頭上,但是從胸口以上卻被一團白色的迷霧給擋住了,這樣看過去,就好像那裏坐著一個穿著壽裝的無頭屍似的。

在做法事方麵,寬爺從來沒有使過這招讓我配合他。

此時看到這樣的情景,我連忙穩了穩神。

“請問這位老爺子可是牛家人?”

“是啊,小姑娘找我什麼事?”一個蒼老而空洞的聲音遠遠地傳來,縱然使我更覺得渾身發冷。

“老爺子,是這樣的,你們牛家人的後人受到些困擾,所以我們才會叨擾到你,你知道根源在哪裏嗎?”

“嗬嗬。”那老爺子突然怪笑了兩聲:“根源……”才說了兩字之後,聲音突然變成:“救我。”

我字尾音拉得很長,在我周圍不停地回旋著,同時我看到一股神秘的力量突然襲卷而來,那是一隻雪白的手,手上的指甲是黑色,正如牛家大姐說的,他露出來的半截袖子通紅一片。

那隻手一把就抓住了老爺子手臂,並在他的慘叫聲中往後重重一拽,眨眼功夫,牛家老爺子就不見了。

可是那人卻沒有走的意思,他似霧似煙,一縷紅色在不遠處的迷霧裏停留著,雖然相隔著幾米遠,可是我能感覺得到他身上的邪惡之氣,他在我和對峙著,大有種我不動他不動的威脅感。

我心裏開始有些慌亂,對方太強大了,無論他是什麼,他能將自己化成這種如煙似霧的形狀不散,這是我很少看到過的現像,隻有一次,那天在梧桐街時,我看到的嗔魔就是這樣,隻不過嗔魔是黑色煙霧。

“丫頭,穩住心神。”耳邊驀地響起寬爺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