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趕在大雨失控前回到了酒店,因為大雨的關係,氣溫驟降,舒望身上隻穿了一件連衣裙,進入酒店,被裏麵的冷氣一吹,頓時一個噴嚏就打了出來。
剛剛覺得冷,就感覺到肩膀一沉。
隻見易成楠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見她看過來,說道:“待會兒上去洗個熱水澡,我已經讓人買了衣服,這幾天氣溫下降,多穿點兒,別感冒了。”
舒望輕輕嗯了一聲,沒說話。從餐廳回來開始,她的興致就不太高。
易成楠看在眼裏,也沒多說。
有些事情,縱然他說的再多也沒用,需要舒望自己消化才行。
回到酒店房間,舒望就進了浴室。易成楠讓人熬了一些驅寒的湯送了過來,自己則坐在套房客廳外等著舒望。
外麵電閃雷鳴,屋內卻安靜的可怕。
易成楠向來不喜歡下雨天,陰沉沉的天,看著無端的壓抑。
不知道這幾年怎麼回事,總是無緣無故想起小時候的事。
特別像這樣雷雨交加的天,更是頻繁。
小的時候,似乎總是這樣的天,徐悅的脾氣會比平常還要差。
好的時候,頂多是打罵而已。雖然疼,不過疼疼也就過去了。
可一旦和易榮生有了爭吵,這一天,易成楠受的苦必然會比平常還好多。
印象最深的一次,徐悅將他和家裏的狗關在了一起。
當初舒望還沒到易家的時候,易家養了兩條大狼狗。
那時易成楠年紀尚小,遠不像現在這麼冷漠堅強。站立起來和人差不多大小的狼狗,眼神凶狠,嚎叫起來像是要把人給生吞活剝一般。
年紀尚幼的易成楠,平日裏見了這兩條大狼狗都害怕,更何況是和這兩條大狼狗單獨相處。
也不知道那一天易成楠哪裏說錯了話,還是做錯了什麼是,徐悅沒有打罵他,直接讓人把他關到了養狗的房間裏。
房間裏有兩個碩大的狗籠子,平常那兩條大狼狗就會在這裏休息。
一開始他是茫然無措的,這樣的無措,直到那兩條大狼狗進到了房間,開始衝著他嚎叫。尖利的獠牙上帶著長長的唾液,就好像要吃了他。
那時他是怎麼做?
好像哭過求過,還拍打著房門,希望徐悅能夠放他出去。
不過徐悅那種人,自然不可能會放他出去。
等到後來易榮生發現,已經是幾天後。
屋子裏的狼狗死了,易成楠自己也快死了。
身上好幾處被狼狗咬過的痕跡,再加上沒有吃過東西,嚴重脫水,差點人沒救回來。
說來也可笑,明明應該怕狗才對。
可是自那之後,他卻完全不怕狗了。
“易成楠……”
舒望洗完澡出來,看見易成楠坐在沙發上,閉著眼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怎麼回事,臉色有些發白,額上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看著很不好的樣子。
易成楠緩緩睜開眼,那雙深沉的眼眸,就好像一汪死水,沒有任何波瀾,看的人無端心驚。
舒望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易成楠,有些害怕,可更多的卻是擔心。
“你……你怎麼了?”
“沒事,剛剛睡著做了個噩夢。”
易成楠輕描淡寫的說道,他似乎不願在這件事上詳談,說完將桌上的湯碗遞給舒望,又說:“這是剛剛讓人送上來的驅寒的湯,你喝點兒,晚上睡得要好一些。”
湯是用薑熬的,聞著有一股很濃的薑辣味兒,舒望不太喜歡,看了一眼,沒有接。
“能不能不喝?”
“不行,其他事情可以聽你的,這些必須聽我的。”
“可我現在還沒和你在一起……”
舒望企圖用這個來反駁易成楠,隻可惜,關乎到舒望身體健康的事情,易成楠向來說一不二。
他看著舒望,沒有任何要退讓的意思。
“你把這個喝了,我就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先喝了,反正絕對不會讓你後悔。”
似乎從兩人相遇開始,易成楠就沒有騙過她。現在聽他這麼一說,舒望自然而然的認為易成楠要說的一定是件大事,於是最後還是猶猶豫豫的把碗接了過來。
難以言喻的味道,喝完舒望整張小臉都皺了起來。
隻是還不過一秒,一顆糖就被喂到了嘴裏。
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間充斥著舒望的口腔中,將嘴裏辛辣的味道驅散。
“現在覺得好點兒了沒?”
易成楠被舒望剛才的表情逗了,臉上終於有了些笑意。
舒望偷偷咪咪看了他一眼,含含糊糊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