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萬影兒心頭一驚,不經意一瞥,雲雁候已經不見了蹤跡。
他倒是跑得快。
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萬影兒閣樓的窗角被輕鬆踢開,雲雁候輕盈利落的從外麵鑽進來,穩穩地站在窗邊,像一棵俊逸高挺的鬆樹。
“影兒寶寶,想我沒有?”雲雁候笑的輕挑,手裏還拎著一壺酒。
萬影兒嚇得倒退一步,身體僵硬的靠在牆邊,喃喃慍怒:“誰,誰是你寶寶?不要亂說!”
萬影兒越發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如公子哥一般輕狂的人竟是雲雁候。
雲雁候哈哈大笑,越發得意,晃悠著酒壺又喝了一大口,慢悠悠說道:“樓下那些崽子是來抓你的,你還不知道嗎?”
萬影兒歪過頭不去看他,賭氣的說:“那又怎樣?與你何幹?你怎麼扔下了秋梨姑娘跑到我這邊?”
雲雁候笑的肩膀都跟著顫抖,他邁著虛浮的步子一步步靠近萬影兒,在她頭頂噴灑著迷人的酒氣:“美人吃醋起來,真叫人把持不住!”
說完,保住萬影兒在她脖頸上狠狠咗了一口。
“哎!你幹什麼!放開我!”萬影兒死命推開雲雁候,氣惱的白了他一眼:“我可不是你的梨兒果兒。”
雲雁候環抱著萬影兒的腰,此刻已經不是纖纖細腰了,但他仍舊抱著不放,醉意深沉的看著萬影兒:“你自然不是什麼梨子果子,你是我的影兒嘛。”
萬影兒正預備反抗,突然房門便被踹開,幾個士兵衝進來,眼前一幕教人傻了眼。
這些士兵也是奇怪,還從沒見過有人在青樓招一個孕婦陪著,舉止還這般曖昧!
“咳咳,你,把麵紗扯下來!”士兵用劍指著萬影兒,照例拿出一副畫像對著萬影兒打量著,可是畫像上的女人可不是個孕婦啊……
還沒等萬影兒說話,雲雁候慵懶的聲音傳來:“我勸你不要用這種態度跟我女人說話。”
那士兵不認識對方是雲雁候,大吼一聲:“你是誰?敢跟本官爺這麼說話?”
還沒罵完,那士兵頭上已經被暴扣了一攤子好酒,酒壺碎片割的他滿臉血道子。
一個掃堂腿幹淨利索的鏟飛了堵在門口的一眾士兵,雲雁候一把攬過萬影兒的腰想帶她飛出窗外,卻沒抱起來:“呦嗬,姑娘,懷了孩子就是不一樣,可比以前沉了許多!還好爺們兒我沒使出全力。”
“你!”萬影兒臉上登時紅了一片:“小心後麵!”
雲雁候醉倒在萬影兒羞赧的雙眸裏,一時忘情,沒有察覺身後飛來一把利劍,但他畢竟久經沙場,就在劍身砍向自己的時候,雲雁候用胳膊一檔,受了些輕傷,鮮血涓涓流出,將他素白的衣衫染紅。
“你受傷了!”萬影兒驚慌的下意識去抱住雲雁候的胳膊,雲雁候卻啵的一聲,趁機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然後再次用力抱起萬影兒飛出閣樓。
“你說過,他們是衝我來的,你還管我做什麼?快放了我!”萬影兒又驚又怕,心頭被雲雁候那一個吻弄得七上八下,暈頭轉向。
“你不要我管你,我偏要管你!”雲雁候笑的猖狂,也在心裏罵自己,真是夠賤。
雲雁候卻抱著萬影兒已然健步如飛,一會兒躥上屋頂,一會兒又飛入窄巷,最後躲在一棵枝繁葉茂的古樹樹杈上躲開了官兵的追捕。
躲過了南梁國士兵的追捕,雲雁候和萬影兒擠在一處粗壯的樹枝上,背後映著一輪蒼涼的圓月,臉頰拂過陣陣夜晚的涼風。
他們麵對麵抱在一起,能清晰的聽到彼此擂鼓般的心跳聲。
雲雁候胳膊上的血順著衣角滴滴答答的往下淌。
“你受傷了,我們找個地方把傷口包紮起來吧。”萬影兒軟糯的聲音心疼的說。
雲雁候深沉的鼻息從萬影兒頭頂傳來,熱熱的噴灑在頭頂,注視著萬影兒的眼神溫潤如玉。
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抱住萬影兒的後腦,將她按在自己胸膛上靜靜的聽著。
他們什麼也沒有再說下去。
夜晚的風吹的樹葉颯颯作響,卻叫人格外心安。
忽的一下,萬影兒輕聲哎呦了一下。
“怎麼了?”雲雁候問。
萬影兒愛憐的摸了摸肚子,欣喜地說道:“他踢我,他們踢我。”
“他們?!哈哈哈,竟是雙生胎?!”雲雁候驚呆了,他看著萬影兒碩大的肚子,可不是嘛,若不是雙生胎怎麼會比平常孕婦大出一圈?
“你,怎麼這般高興?”萬影兒偷笑著試探的問,這孩子目前還不是你的呢!
雲雁候笑容漸漸收斂,沒有答話,沉穩的看了看周圍環境,確認安全以後才說:“走吧,我們先找一戶農家讓你住下。”雲雁候抱著萬影兒從樹杈上飛了下去,耳邊嗖嗖刮過涼風,且聽到一句模糊不清的話語。
“孩子可以留下,司馬錯我卻是要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