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和肖濛通了電話,告訴她我有任務,不能去接她了。聽得出,肖濛雖然已經習慣這種狀況,也表現得很理解,但她還是非常的失望。肯定的。我們三個月沒見麵了,今天她回來,還是本質上跟我們屁不相關,但是人們都瘋狂哈皮的平安夜,我卻不能去接她,換成我也會很失望的。
但是,當肖濛下了飛機,從通道裏出來,看見我就站在接機人群的第一排時,她一下就絢爛的笑開了。是的,絢爛,這個詞並不能夠充分的形容肖濛這一笑的美麗,可是我找不到什麼更好的詞彙了。當時,很多雄性動物,甚至包括一些雌性動物都被肖濛的笑容深深的震撼了。然後,給他們的情緒造成蹦極一般的落差的一幕就是,肖濛扔掉她的行李箱,一下子就撲到了我的身上。
肖濛,我的精致的女孩兒,我的好奇心旺盛的小女人,終於又回到我的懷裏來了。我們分別了三個月,這三個月來每天我都會在電話裏告訴她我有多想念她,有時候我以為那隻是一種應付差事的說法,但是在這一刻,我是那樣的清楚,不管那些話說得多麼的肉麻,對我來說,卻都是我最真實的想法。相擁的這一刻,我甚至有種鼻子發酸的感覺。
肖濛就沒有我這麼含蓄了。她緊緊的摟著我,嗚嗚的就哭起來,一邊還說,臭流氓,我就知道你故意騙我的,可我還是好失望好難過啊。
我對周圍那些悲憤的,狂怒的,惋惜的,無語問蒼天的眼神熟視無睹,拍著肖濛的背說,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今天真的有任務,我是臨時開小差來接你的,然後還得趕回去呢。
“哦。”肖濛鬆開了我,用手背抹去眼淚,說:“那你趕緊回去吧,別耽誤了正事。我,嘿嘿,我還是很懂事的。”
我點頭。把她的行李箱拖了過來,說:“先送你回家吧。”
肖濛懶洋洋的答應了一聲,她雖然說自己懂事,但是失望之情還掩飾不住。我開來的是原來隊裏的那輛山寨沃爾沃,打開後門把行李丟了進去,離開了人來人往的機場。
其實平安夜對於絕大多數都沒有什麼信仰的中國人來說,都是屁不相幹的。可是現在的人,卻喜歡把平安夜聖誕夜過得比咱們該過的春節還要濃重和熱鬧。我們進城以後,就發現城市裏到處都充滿了過節的氣氛,彩燈,彩帶,煙花,擁擠的人群,最可恨的是,很多地方都因此造成了交通擁堵。真是崩潰。
肖濛一直看著車窗外麵,有意無意的說:“今天是平安夜啊……”
我假裝恍然大悟的說:“難怪啊,交通這麼擁擠,都是這些崇洋媚外的家夥造成的。我鄙視他們。”
肖濛不滿的看了我一眼,嘀咕著說:“有的人自己想不到吧,還要遷怒別人,哼,真是沒意思。”
我裝傻的嘿嘿一笑,選了另一條路,繞開了最擁擠的那幾條主幹道。過了一會兒,車窗外麵清靜了,肖濛就回過頭來,鬱悶的靠在座椅上。
我就說:“你睡一覺吧,我繞了一個大圈子,還得好一陣才到家呢。”
肖濛沒說話,有點不開心的閉上了眼睛。但顯然也不是想睡覺,隻是情緒很低落的樣子。但是,這樣靠了幾分鍾,她就真的睡著了。這時候,外麵開始飄飄灑灑的落下雪花來。她要是看到了,也許會更加的鬱悶吧。這樣的時刻,雪花就是來增添氣氛的——可是,她卻要自己一個人回家,也許還要一個人睡。
我確定肖濛睡著了以後,再次改變了方向,然後換擋,猛踩油門。我想過,要是她不肯睡覺,或者睡不著的時候,那我就會要求她閉上眼睛,那她可能會猜到什麼,會稍稍的減少一些驚喜,但也不要緊的。
當肖濛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把車開到郊外停下來了。我看著她睡著的樣子,覺得心怦怦直跳,不是有欲望的那種,而是,雖然有點羞於啟齒,可是我想,這應該是愛情。未來會怎樣,有的東西是我無法左右的,但是,我可以把握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