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對蘭若淅說些什麼呢?我不知道。我們默默的走下樓,又默默的走到了外麵的雪地裏。
不知道什麼時候,蘭若淅突然笑了一下,說:“有沒有你這樣的男人啊,我覺得鬱悶很正常,怎麼你看起來比我還要鬱悶的樣子?難道還是你吃虧了?你信不信我打你啊。”
我也不禁笑了,說對不起啊,故作關心啊,那些東西似乎都有點假,我隻能說:“嗯,你看得開那就最好了。我也不想說那些虛的,這段時間,你去哪了?沒有再遇到麻煩吧?”
蘭若淅說:“出去溜達了一圈,回來後就一直呆在家裏照顧我姐夫。因為沒出去,貌似還沒什麼麻煩。我也一直想問你,我不知道這件事給你帶來了多大的麻煩,那些壞人沒有查出你來吧?”
“壞人?”我笑了笑,這是多麼兒童體的稱呼啊,我們在小區裏走著,雪停了,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這樣的天氣,活躍在戶外的就是那些小孩子,正高高興興的打雪仗呢。
蘭若淅聽出了我的意思,就笑著說:“你別笑我,也許人心真的很複雜,不過我更願意簡單一些來劃分。”
我點頭表示同意,人心這個東西,一開始並不是那麼複雜的,隻是後來複雜的人把它搞複雜了。
我點了一支煙,剛抽了一口,蘭若淅伸手把我的煙拿去扔垃圾桶裏了。這個動作像一個小妻子在管束自己的丈夫,我心裏微微的動了一下,說:“這件事,說複雜現在還非常的複雜,但是說簡單呢,也很簡單。當時想害你的主要是兩個人,一個是刑警,被我用板磚拍了腦袋,最近才歸隊上班。另外一個是個有錢的公子哥,他第二天就去找黑道的人查這件事,不過很不幸讓我遇到了,我查到他涉毒,當時就把他抓進去了,雖然很快他們家就用錢把他保釋出去,但是正遇上嚴打,他也不得不暫時收斂,最重要的是,他被保釋了,但是黑道上的那些人卻還關著的。”
蘭若淅說:“那就是沒事咯?”
我說:“暫時的。李誌剛背後的勢力並不簡單,他不可能吃這個啞巴虧。我也在想辦法查他,隻要有足夠的證據,就算不能一舉扳倒他,至少也暫時讓他不敢亂動。你別擔心,這件事我會管到底的。”這不光是為了保護蘭若淅,也是為了保護我自己,所以,我肯定是要盡力做下去的。但也就像我說的,狼狼那裏暫時他不敢亂動,李誌剛雖然是刑警,但是靠他自己,似乎也沒有那個偵破能力。
可是,但是,然而,據我了解,李誌剛在刑警隊裏跟王一波的關係非常好,王一波那是高空的得力手下,隻要他認真替李誌剛偵查這件事了,我估計用不了多久,王一波就會查到我這裏來。如果再讓他查到“熾天使部隊”的活動,那我就該問林森需不需要殺人滅口了。
蘭若淅歎了一口氣,說:“我也不擔心,擔心也沒用。我隻是突然覺得,一切都有些沒勁了。嗯,就當我今天剛認識你吧,你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我想重新來認識。”
我說:“行。基本上你會發現我其實是個好人。”
蘭若淅撇了撇嘴,說:“壞人也不見得會說自己是壞人啊,你以為我還那麼傻?對了,過年後我會陪我姐夫去做整容手術,然後,我會重新找一個工作。我姐姐顧不上我,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可不要墨跡。”
我趕緊點頭表態說:“那是肯定的。”
“老骨頭。”蘭若淅展開雙臂來,說:“抱抱。”
一個靜靜的擁抱,然後她轉頭走了回去。那種感覺,有點像曾經相愛,而又分手了的戀人,擁抱是一種追憶,充滿了悵惘。我看著蘭若淅的身影在樓道裏消失,她叫我以後不要再抽煙了,我打算試試。
陳祥華真是很猥瑣,他有這樣的資料竟然一直不肯告訴我。我鄙視他,但是我也很感謝他,盡管他原來不肯,但至少現在給我了。回到家,肖濛還沒有回來,但是我顧不上做飯,一頭就紮進了書房裏。
書房,有一段難以言說的記憶。
開機的時候,我習慣性的點了一支煙,但是想了想,我把它放在了煙灰缸裏讓它自生自滅。我回想起蘭若淅拿掉我嘴裏的煙那個動作,就不禁微微一笑。
陳祥華收集的10個案例,對我來說,每一個都非常的具有代表性。他放在最前麵的,和我在檔案股發現的那份民國檔案非常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