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鬧鍾的響聲把我從睡眠中拖出來的時候,我真的有一種用手槍把手機打爛的衝動。這個睡眠太寶貴了,出來這兩天本來就是來回奔波,卻根本沒有好好休息,身體極度疲倦,還有,此時此刻,我的懷裏擁著已經很長一段時間內刻意疏遠我的小雅。
我們隻是相擁而眠,我沒有奢求其他。人往往都是受環境影響的,在我們自己那個城市裏,黎雅對我的疏遠並不是一種姿態,我知道,她是真的想和我了結這種看上去沒有結局,也無法釋懷的糾結。就連我親吻一下她的嘴唇,都會讓她感到刺痛。因為,那個城市裏還有肖濛。我知道黎雅,她的退避不是因為擔心自己會輸給肖濛,而是在一個既成事實麵前,她不想讓自己去扮演那種搶奪者的角色,她沒有肖濛漂亮,但她內心的驕傲絕不會比肖濛少。
可是,到了另外一個城市,在一種陌生而迷幻的情境中,她就不知不覺的打開心房,和我靠近了一些。其實她也知道有的東西隻能是自欺欺人,但是當我們擁吻的時候,我知道她的心一直未曾真的離我遠去。
我有一種強烈的愧疚感,因為我覺得像我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黎雅,也包括肖濛這樣優秀的女孩傾心,但是我依然貪婪的不願放手。我覺得這樣比那些理直氣壯的玩女人,養二奶三奶的男人更可恥。做人最大的可恥就是做了壞事還想裝好人,而我正是這樣的人。
我明白,但我不可自拔。這就是人心,或者說人性的必然。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人都是這樣糾結和矛盾的。徹底的好人和徹底的壞人都屬於意誌超強的人,而絕大多數的人沒有這樣的意誌力。
黎雅已經醒了,但是她仍然閉著眼睛,把頭靠在我的胸口上,還有半個身體側壓在我的身體上。她散開的頭發落到我的脖子上,有些癢癢的感覺。這讓我的心也有些氧。這大概就是我們的身體靠得最近的一次了,酒店的睡衣很薄,我們都可以感覺到對方身體的溫度,而我更清楚的感覺到緊挨著我的身體的那種女性的柔軟。
我抓起黎雅的頭發親了一下,黎雅平常都是紮著馬尾,簡單而清爽。此時散開頭發的她,又多了一種我的印象裏很少的嫵媚和迷人。她真的不如肖濛漂亮嗎?這個問題,在五官的精致程度上,黎雅確實還是不如肖濛,可還有一個原因是她平常都不喜歡打扮自己,這跟我們的職業,也許也跟她的性格有關。我相信她隻要用心打扮一下的話,也不會比肖濛差多少的。當然,我比較的僅僅是她們的外表,至於我內心的感受,那是不可言說的。
我不想起床,我在想幹脆算球了,去他媽的樊濤,去他媽的夏雪,還有去他媽的蜥蜴!我不是蜘蛛俠,我隻是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半路出家的警察,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現在隻想和我喜歡的女人相擁而眠,這不過份吧?
可是,我的手卻似乎不受控製的一般,拿起手機來看了看時間,然後先給李小傑打了一個電話,問了一下秦煙的情況。情況還算平穩,至少,沒有出現惡化的跡象。我相信他還在那裏站軍姿,所以我對他說,你到酒店來一趟,待會我和黎雅要進行另外一個行動,你來保管好我們的證件和武器,還有,帶點吃的來。
“作為你的下屬,我現在非常佩服你的意誌力,佩服你的執著和決心。”黎雅把手放在我的胸口上,帶著一點淡淡的微笑說:“不過作為一個女人,我忍不住還是有些幽怨。”
我伸手摟著她,壞笑了一下,說:“可是你還不是一個女人,最多隻是一個女孩。”
黎雅像是故意,又像是無心的說:“你可以把我變成女人啊。”
靠,這話說得太……我不禁吞了一口口水,再次拿起手機來看了看,說:“李小傑現在過來,大概還需要40分鍾,我看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