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下著雨的深夜裏徘徊街頭,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呢?腦子裏回旋著王傑的老歌,有一點失魂落魄,有一點頹廢悲情。很明顯的,這不是我的風格。張楚有一首歌叫《孤獨的人是可恥的》,我想補充一句,悲情的人是可恥的。頹廢和悲情,比較適合林森和陳祥華那樣的人,不適合我。
對於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找一家醫院,趕緊打一針狂犬疫苗。我可不希望我掛的時候死因是狂犬病發作,靠,如果不能無疾而終的老死,我唯一能接受的死法就是精盡人亡所以,不管有什麼樣的情緒,都應該趕緊收起來,別人經常拿我當空氣看待,但是這條命對我自己來說,還是很寶貴的。
狂犬疫苗要分期打,在醫院裏打了第一針之後,我拿了剩下的藥劑出來了。我現在有個專業的私人護士,不管她自己願不願意承認這個身份,我是很樂於接受她的服務的。做人做事要能放開,有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用不著老給自己找不自在。肖濛要走,李莎還沒有出現,黎雅調職,雪冰魂可望不可即,蘭若淅始終差點感覺,這都不要緊,我不想刻意的去經營與這些女孩的關係,更不會刻意的回避。
不管我取得什麼樣的進步,其實對她們來說都算不上什麼。我在她們那裏最大的優點就是真實,我承認我挫我猥瑣我小市民,但是我從來沒有跟她們來過什麼虛的,關鍵時刻,我也站得起來,所以雖然我沒有錢沒有房也沒有權,但是我覺得我還是很男人的。
人家說,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上帝笑不笑我我也無所謂,那些看得見的人笑我我都無所謂,何況他老人家。我隻管過好我自己的生活,首先是好好的活下去,其他的,再說吧。
還想活下去的不止我一個人,也許是看到了希望,夏雪吃了些東西,不再一心尋死了。不過,毒癮發作的時候,還是像《我是傳奇》裏的變異人一樣,需要大劑量的嗎啡才能讓她平靜下來。基地的軍醫看過她,告訴我說,其實她根本用不著那麼積極的尋死,等到她把問題交待了,送回正式程序審判,能不能撐到開庭都很難說。
然後這個軍醫也很搞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珍愛生命,遠離毒品,同誌,你們的任務還很艱巨。我操,你就不能不拍我的肩膀嗎?
我問夏雪,我們正在幫她申請律師,像她這樣的情況,梅心律師事務所的律師比較適合一些。如果她不反對的話,我們將幫她在那裏請一位律師,費用由她自己和律師談。夏雪表示可以接受,梅子的律師事務所在道上是很有名的,很多混的人都很信任他們。現在,就等著梅子把秦煙的資料準備好了。
我也沒有去問李誌剛的案子,可以想象的是,圍繞著這個案子肯定有一次高層的較勁。鐵證如山,跑他是跑不掉的,關鍵在於他背後的力量會被動搖到哪一層。等著看吧。
我請小強兩口子吃飯,沒有說為什麼,不過,也用不著說什麼。
進了包房剛一坐下,我就說:“恭喜你啊小強哥,洪興的彪哥掛了,你又少了一個勁敵了。”
小強苦笑著說:“裂哥,別玩我。你這話要是傳出去,洪興的人還不找我拚命啊?”
我說:“拚就拚唄,反正你又不是拚不贏。以你們火鳥現在的實力,吃下洪興恐怕也沒有太大的問題了。”
小強裝逼的說:“裂哥你說什麼話呢,我現在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我是正當商人,過幾天還要去參加玄武區政協會呢。”
我鄙視了他一眼,小強隻得實話實說:“要是跟洪興火拚,吃下他們是沒有太大的問題。不過那樣一來的話,新龍組鐵定坐收漁人之利,你也不希望看到那個假日本鬼子一家獨大吧?再說了,現在你們正在嚴打,你看有哪家敢輕舉妄動啊。”
我把那天在東亞大廈頂樓遇到的那兩個老大風昊哥和簡單哥說了,小強隻有苦笑著說:“是啊是啊,現在出來混的就是這些新生力量了,和他們比起來,連我都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