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演的什麼,其實我不知道。我們坐的是VIP廳,幾乎是一開演,我就躺在那豪華舒適的真皮沙發上,枕著黎雅的大腿睡覺了。而很精準的,在片尾字幕出現的時候醒來。
我睜開眼,並沒有立刻起身,放映廳裏的燈光已經亮了,我看見黎雅正默默的看著我。目光中有一點愛憐,也有一點心痛,我一直覺得她就像那種鄰家的小妹妹,不過這一刻,她的眼神讓我覺得像個小姐姐。
黎雅看見我醒了,以一種很母性,很包容的笑看著我問:“睡舒服了。”
我笑了笑說:“嗯,很舒服。好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了。”
黎雅說:“可是我的腿麻了。”
“啊,不好意思。”我趕緊坐了起來,伸手去揉黎雅的大腿,故意討好,也趁機占點便宜吧。不過我始終不敢把手沿著她的大腿再往深處移動。我想起什麼來,問:“外麵還在下雨嗎?”
黎雅嘟囔著說:“你這個問題問得好奇怪啊,我也在這裏坐著,我怎麼知道外麵是不是還在下雨。”那種嘟囔著說話的樣子,很可愛,很可親,不過在我想偷襲吻她的時候,她很機靈的站了起來,嘿嘿一笑,說:“就知道你沒安好心,請我吃東西去,我餓了!”說著就率先走了出去。
我拿出手機來看了一下,因為看電影設置為無聲的,現在發現上麵有幾個未接電話。王靖一個,林森兩個,小強一個,還有一個未知的號碼。但是我感覺那應該是李莎的,回了過去,那邊掛掉了,再打過來,看號碼應該是個公用電話。
果然是李莎。
“和誰在約會呢?”李莎那種語氣就好像是一個對丈夫進行查崗的妻子,我很喜歡她這樣的語氣,比她平時那種冷靜得不帶任何感情的語氣好多了。
我抬頭看了看,黎雅走進洗手間去了。我就說:“哪兒呢,開會。”
李莎哼了一聲,帶著一點笑說:“算了,你就招了吧。反正我又不會管你和別的女人約會。”
我連連否認說:“不不不,真的是開會,才散呢。如果你一定要我招供,那至少得誘供吧?你知道怎麼誘供的。”隨便說句話就想我招供,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啊。
李莎嘿的一笑,說:“行啊,不過某人先好好補一補,不要又像那天那樣,比分懸殊得我都不好意思啊。好了不跟你閑扯了,電光掛了吧?”
我說:“沒辦法,當時的情形,要麼隻有把他帶回局裏,要麼隻有讓他死了。我看他對後麵一個結局非常的滿意。但是他留下的東西,我去銀行查怎麼都對不上號。他都有些什麼身份啊?”
李莎說:“你試試劉青雲這個名字吧,他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一直在猛虎幫裏出入。不過大概也隻有雷虎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我準備去那個遺跡一趟,我不知道他想找什麼東西,但是,他去了那麼久,不會隻是為了躲藏。好了不說了,我想你,過兩天我們再見麵吧。”她說完就把電話掛了,真是幹淨利落。
剛好黎雅出來,我覺得我就像在玩一個遊戲,這時候剛剛過關得分。可是遊戲還很長,不知道要是什麼時候發揮不好,或者運氣欠佳的話,隻是會被扣分呢,還是紅牌出場。我對黎雅說:“通知小二,要他們查一查劉青雲這個身份,看看在銀行有沒有租用保險櫃。”
黎雅說好,我們一邊走出電影院,她一邊給小二打電話。而我也回了林森的電話,不過他那邊是忙音,小強那裏我暫時就不想打了,再急的事,等我和黎雅吃了晚飯再說也來得及吧。黎雅對吃的沒有什麼特別的喜惡,可能是很多時候我們吃東西也沒得挑吧,有時候甚至會連著幾天靠壓縮餅幹或者方便麵來應付,那對我來說,是最痛苦的事情。人的欲望都來自身體,而口腹之欲還要在兩性之欲的前麵。對於吃的,我倒是一向都很有追求的。
我帶黎雅去吃魚,我知道有一家千鶴魚館做的魚很特別。它是日式的裝修,也做日本料理和生魚片。不過我對那些東西都不感興趣,我喜歡的是它那裏的清湯水煮魚。很純粹的中式吃法,在複古的明代家具包間裏麵。魚是光陰河上遊靠近源頭的一種野生魚,每條最大也就一斤,生長在高山上的激流中,性情凶猛,根本無法人工飼養。要捕捉首先就很難,捕捉上來24小時內必定會想盡辦法自殺而死,有時候會在魚缸裏把自己撞得鮮血淋漓。
所以,這是千鶴魚館的一道名菜。能不能吃上,要看有沒有那個運氣,或者是跟老板關係特比好,他那邊一有魚,立刻會打電話通知你去。當然也很貴,其實味道是比一般的魚好一些,但是我相信很多人花那個錢,吃的是那份難得。人心就是這樣,一旦和什麼難得的事情沾邊了,就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