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的確有些狗屎運,隻可惜這個運氣卻不能用來買彩票。我又覺得我有點像聖鬥士小強,雖然我一次又一次的受傷住院,可是畢竟還活著。而這一次住院我也是提前出院,我猜我老了以後肯定會有很多罪要受,因為差不多每一次住院我都是提前出院的。老了以後的事情我不大管得了,還是先顧眼前吧。
陳默和李天昊這兩個超級無敵猥瑣男這一次的確是立下了很大的功勞,隻是,可憐的李天昊因為嘔吐過多,臉色一直顯得很蒼白。相比之下,我覺得我的神經就大條多了,當然,也可能是我沒有他夠男人。
現在再來看看“熾天使”小隊剩下的力量吧,現在的“熾天使”小隊早已經麵目全非。最早的隊員還有王靖和黎雅,在我回來帶隊之後,黎雅又恢複了普通隊員的身份。陳默和李天昊現在已經是核心骨幹成員,比他們更老的老隊員則還有薛非龍和範倫婷、王緋霏和孔維戈,增加了三個新人馬秋元、謝海源和風健,這些人構成了現在的“熾天使”小隊的行動和戰鬥主體。連同我自己和隊醫昝成龍一共13個人。
還有三個在編但是不能參加行動的隊員,是秦煙、李真淑和莊伽。前麵兩個人都是因為不適合戰鬥而排除在外的,莊伽則是打了調職報告,林森已經批準,他很快就可以調到郊縣的分局當一個隻拿錢不幹活享受副科級待遇但是沒有職務的閑散警察了。這一點很讓我羨慕,其實林森的意思是讓我再繼續榨取老莊的剩餘價值,因為他是個混跡多年的老鬼,潛在的實力比小隊裏每一個隊員都要強大,但是,我本人也很想去當一個拿待遇不幹活的閑散警察,所以我決定與人為善。
我沒有開會搞動員的習慣,何況照例我們的行動從來就不能事先說明。不能說,就不說吧,反正大家也都習慣了不問。現在林森給我撥經費是很爽快的,所以,最實在的動員就是吃飯,吃海鮮,什麼菜貴點什麼。
吃飯的時候,新入夥的馬秋元看著一桌子的大餐,很狐疑的問:“頭,我們這樣算不算腐敗啊?”
他的老兄弟謝海源則很不和諧的說:“毛,這算是上路飯吧?”以王靖為首的一眾老鬼很鄙視他,吃點海鮮就想上路,他媽的也太沒有追求了。
經曆了犧牲、背叛的傷與痛,悲與怒之後,現在看著這些依然鮮活,卻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突然就從這個世界離開的麵孔,我心裏有種空空的,也慌慌的感覺。照理,我也應該習慣了來來去去,生離死別,可是,在這一刻,在包房裏麵那種有些窒悶的空氣裏,我沒有做到一個老鬼應有的冷靜或者說麻木。
突然間我發現,原來我早就是一個老鬼了。這個發現讓我有種很唏噓的感覺。
我隻能舉起杯,說:“來,幹一杯,不管以後還會發生什麼,至少,在這一刻,我們是一家人!”先幹為敬,不等大夥有所反應,我就仰起脖子一口氣把一個高腳杯的白酒都喝光了。我們喝白酒都是用喝紅酒用的高腳杯。我不知道現在的小隊裏還有沒有鬼,還會不會有背叛,但是我知道我們之中肯定還會有人離開,或許,就是坐在我身邊的最熟悉的某一個人。
習慣了,但不等於不會悲傷。
大夥兒都有點愣,第一個響應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的,是黎雅。我也知道肯定是她,她坐在我對麵,當她把杯中酒一口氣喝完,再看著我的時候,目光很清澈,清澈的目光裏是一片明明白白的憂傷。憂傷如水,足以將我們淹沒。
其次,是王靖。看著他,我突然有種很高尚,也很牛逼,可能我想得到卻做不到的想法,我想如果有一天他在我背後打黑槍,用我的命換他的飛黃騰達,我不會怪他。我不是背背,可是王靖對我來說,重要性不亞於黎雅,至少,在這個小隊裏。我們對視一眼,再看看滿桌的生猛海鮮,但是我們同時想到的,是小倩請我們吃的那一餐大排檔火鍋。
有了黎雅和王靖帶頭,小隊的兄弟們沒有一個拉稀擺帶的,全部都幹了。於是乎,氣氛略有些悲壯,好像接下來,我們就應該擊節高歌,然後風蕭蕭兮易水寒,一路直奔死地了。其實不是我故意想煽情,但是我認為,能有這麼一夥人同喜同悲,一起慷慨激昂,那也是一種緣份一種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