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心頭的一顆痣(1 / 1)

謎團一一揭開,流著血赤~裸的真相浮現,完完全全擊潰了霍北爻心中堅硬挺拔的城牆。

不知道是怎麼跟著司機從醫院天台離開回到家的,他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車禍,渾身刺痛無力,腦中無法組織自己的思維。

別墅一片昏暗,黃昏金色的斜陽,透過碩大的落地窗投射在地上,將霍北爻孤零零的影子拉長。

他眼神呆滯的杵在門口,目光移動,落在屋子裏的每一個角落。

廚房裏,許箐依滿是笑意的,手裏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蘑菇燉雞湯走出來,下一秒湯就被自己狠狠的砸在地上,熱湯灑在她的手上,貼著皮膚烙下深深的紅印發燙。

客廳裏,許箐依一臉憂愁的坐在沙發上等著從不曾陪她吃飯的霍北爻回家,桌上的飯菜熱了一遍又一遍終究沒吃上一口又變涼。

……

每一個地方都有許箐依的身影,甚至周圍空氣裏可以聞到她身上的氣息。

霍北爻邁著僵硬的步子,雙眸侵滿渴望,像是丟失了一個貴重的寶貝。

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找,廚房,廁所,書房,儲物室,大廳,後院……

什麼也沒有,整棟房子裏除了安靜的家具電器,和自己急促的呼吸,劇烈跳動的心髒聲以外,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有聽到。

空氣中一片淒冷,心中燃起一陣一無所有的空蕩感,霍北爻雙~腿逐漸乏力發軟,四肢百骸都在抽搐,他用手撐著牆壁,順著樓梯,往二樓臥室走去。

“啪嗒”

一聲沉悶的膝蓋與地麵碰撞的聲音。

霍北爻抱著那個紫檀木骨灰盒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眼淚早已掛滿整個臉頰,腦海裏滿是許箐依清秀的模樣。

“對不起!許箐依,對不起!”霍北爻緊緊將許箐依的骨灰盒抱在懷裏,說著這世間包含著無盡悔意,卻又最為蒼白無力的話語。

霍北爻該說多少句對不起才能數清許箐依這些年受過的的傷。

整整3年的誤會,36個月的折磨,1095天的傷害,1576800分鍾的痛苦,94608000秒的絕望。

這些時間裏,他沒有讓許箐依過過一天好日子,她的每一分鍾都侵滿痛苦,她每一秒鍾都飽受折磨。

“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是我瞎了眼,是我分不清好壞!”霍北爻已經哭的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心中無盡的悔恨在此刻不停放大,他握著拳頭,一拳一拳的錘在他劇烈發痛的左心口上,他現在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

許箐依是霍北爻長在心頭的一顆痣,因為不痛不癢,所以霍北爻從未曾在意過。

可是後來,直到有一天,心頭上的那顆痣被人用刀子連皮帶肉的切掉,他才驚慌失措,他才心痛欲絕,他痛,痛的他到處找,卻再也找不到。

世界上最為遙遠的距離,一定是生離死別。

如今所有一切都真相大白,如今霍北爻已經開始悔恨,可是如今他再也找不到許箐依。

世界上最為絕望的事情,一定是無能為力。

連說一句對不起都沒有機會,再見一麵要等來生……

許箐依那張痛苦慘白的臉,絕望荒蕪的雙眸,搖搖欲墜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直直墜下樓去的身子,一幕一幕重新在眼前浮動。

霍北爻的淚水落在緊緊抱在懷裏的紫檀木骨灰盒上麵,心中的悔意像是一把火燃燒著,隻覺得胸腔一陣悶熱,整個身子癱坐在地上,不停顫抖。

倏然,喉中一股腥鹹,鮮紅的血從嘴裏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