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縣令事物繁忙,雖一夜沒睡,卻依然打起精神去了縣衙。
秋澤從書房走出,幾個老仆圍了上去。
吳伯是秋縣令欽點的看住秋澤的人,自從秋澤失蹤,便以淚洗麵,他是看著秋澤長大的,心中的焦急不比秋縣令少,雙手緊緊拉著秋澤,抽泣道:“少爺......”
秋澤笑道:“吳伯,你不必自責,都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對了,吳伯,你昨日買的蒸花糕呢?我可是餓了一天一夜啊。”
吳伯連忙開口:“少爺,昨日的蒸花糕早已涼了,我這就去王婆那裏,再買幾個回來。”
“不了,吳伯,蒸花糕放一夜不會壞的,你幫我熱一熱就好,還有,以後不要給我買蒸花糕了,父親節儉,家中沒有多少銀兩,他準備把今年的俸祿分給鄉民,今年以內,恐怕我們要喝西北風了......家裏的那些銀兩,還是留著吧。”
秋澤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望著那些已經鋪了一層灰的書,無奈的捧了起來。
秋澤的母親在生下秋澤後便去世了,而他的哥哥秋白,也在五年前死去,秋澤是秋啟天獨自撫養長大的,他雖然不喜歡做個書呆子,卻也不想辜負父親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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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縣是江南的一個小縣,初春時節,正是播種的時候,農夫們拿起了鋤頭,賣力的幹活,一年之計在於春,今年的收成,就看春天的雨水了,這段時間內,雨水下了不少,農夫們自然開心,看這苗頭,除去稅賦,家裏還能剩下不少餘糧,再加上有秋縣令這種清官存在,吳縣的人過得十分充足,關於半個月前秋縣令的獨子被帶走一事,已經慢慢被人淡忘。
“威武!”
“升堂!”
幾個衙役跺著手中的水火棍,秋縣令坐上了自己的太師椅,抖了抖身上的鴻漱服,以示官威,盡管他知道打了好幾個補丁的鴻漱服穿在身上著實不像是個縣官。
堂中跪著一男一女兩人,男的尖嘴猴腮,頗有些流子氣息,身上的衣服比起秋縣令也好不了多少,雖跪在地上,卻仰頭四處張望,嘴角還帶著幾絲不屑。
那女的倒是一副老實樣,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攥著衣角,頭深深的垂著,不時抹去臉上的淚水。
秋縣令原本想問問堂下二人有何冤屈,當看到堂下所跪之人時,不由得瞪圓了眼珠子,狠狠把驚堂木拍了下去,那女的嚇了一跳,頓時哆嗦起來。
“張八五,又是你個潑皮,快與本官說說,你又犯何法了?”
名叫張八五的男人輕哼了一聲,隨即嬉皮笑臉道:“秋縣令,您真是讓小的受寵若驚啊,沒想到您還記得小的,不過,秋縣令,這回你可真的冤枉小的了,自從小的上次出去之後,再也不敢作奸犯科了,在家裏侍奉我那年邁的老娘......”
“胡說八道!”
秋縣令瞪了張八五一眼,張八五這人從小便不學好,不是偷李家的雞,就是摸王家的狗,十裏八鄉的人都不待見他,年紀輕輕,不知進了多少次衙門。
“張八五啊張八五,你當本官愚蠢不成?你老娘上個月就死了,還是我和幾個鄉紳湊錢安葬的,你這廝好生無情,老娘死了也不管,在外浪蕩了幾個月......這便罷了,你說說,才消停多久,你又犯事了!”
秋縣令怒火中燒,急忙喝了幾口水,師爺見狀便對幾個衙役吼道:“還愣著幹什麼?打他幾棍子!看他老不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