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邑伯已是強弩之末,他和古馳的戰鬥時間太久,那些騎兵早就跑得沒影了。
“快點,再快一點!”
辛邑伯掛念著秋澤的安危,也不管身上的傷了,不停抽打著馬背,但辛邑伯實在太重了,比那些騎兵重了一倍有餘,跑了幾個時辰,馬的速度還是不可避免的慢了下來,口吐白沫,最後一頭栽倒在地,再也動彈不得,辛邑伯再次摔倒在地,吐了幾口血後,連忙爬了起來,朝著吳縣跑去。
晌午時分,辛邑伯終於到了吳縣邊境的樹林,他吹了口呼哨,不多時,林中的老馬便跑了出來。
爬上馬背,辛邑伯喝道:“快,帶我去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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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此時的吳縣縣衙,已是一片火海,十幾個衙役的屍體被抬了出來,擺放在縣衙外的大街上,幾十個兵士正在清點人數,秋啟天身中數刀,屍體被綁在了縣衙旁的一棵樹上。
秋府被上百個騎兵團團圍住,不停從圍牆外丟火把進來,騎兵們找來了圓木,不停撞擊著快要裂開的大門,兩個老仆人死死頂住大門,口中大喊著:“吳伯,你快帶著少爺逃吧!不能讓秋家絕了後啊!”
秋澤呆呆的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幕,秋府已經被大火燒了起來,渾身是血的吳伯拉著他的手臂,往後院跑去。
“吳伯,父親呢?”
“老爺他......他已經被奸人殺了!”
秋澤停住了腳步,抓住了吳伯的手:“你說什麼?”
“少爺,此地不宜詳談,你且快跑吧!”
說話間,秋府的後麵又傳來了密集的馬蹄聲。
吳伯麵如死灰:“完了......”
“吳伯,你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吳伯麵如死灰,癱坐在地上:“半個時辰前,一隊兵士衝進了縣衙,當場把衙役們全殺光了,老爺讓我來帶你走,可是......”
秋澤喘著粗氣,望著被大火吞噬的秋府:“怎麼會這樣?”
“少爺,我們走不掉了......”
說完這話,吳伯再也支撐不住,就此氣絕。
秋澤跪在吳伯麵前,滿臉淚水。
大門已被撞開,兩個老仆人也慘死在刀刃之下。
“快去找秋家的少爺,一個活口也別留下!”
外院,馬蹄聲嘈雜。
“嘭!”
一個人影從天而降,手裏提著一具屍體。
“對不起,我來晚了。”
辛邑伯望著死去的吳伯,搖了搖頭。
秋澤呆呆的望著辛邑伯,辛邑伯迅速把屍體上的鎧甲剝離下來,又把秋澤的衣服扯下來包住屍體,扔到了大火裏。
“這個騎兵的體格和你差不多,應該能蒙混過去。”
秋澤依舊呆呆的跪在地上,辛邑伯哼了一聲,一耳光打在了他的臉上。
“混小子,你變成白癡了嗎!”
“我......”
“別說了,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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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府的大火足足燃燒了一個晚上才熄滅,王典吏站在廢墟上,臉上,露出了笑容。
有個軍官對著王典吏躬身道:“大人,我們找到了四具屍體,除了三個仆人之外,還有一具屍體雖然被燒得麵目全非,但是從體型和未曾燃盡的衣物看,應該就是秋啟天的次子秋澤。”
王典吏點了點頭:“知道了,你們辛苦了,回去吧,知府大人會好好賞賜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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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一處破廟。
辛邑伯氣若遊絲,老馬從他的包袱裏拿出藥,敷在他的傷口上。
“事情就是這樣,可惜,我在來的路上,遇到了點麻煩,晚了一步,沒能救下你的父親。”
辛邑伯說出了事情的始末,但沒有說出他早就知道了有人要害秋澤全家的部分,他心中懺悔不已,如果當日把那幾個山賊殺掉,秋澤的父親,也不會死了。
秋澤愣愣的聽完辛邑伯的話,臉上全是淚水。
過了片刻,秋澤低聲道:“你......沒事吧?”
辛邑伯悶哼道:“暫時死不了,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