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耐見墨子衿喝下去，才徹底如釋重負地大鬆了一口氣，琥珀色的美眸紅腫，依舊是無比地擔心：“還要喝嗎？”
墨子衿搖了搖頭，舔了舔濕潤的唇，咳嗽了好幾聲。
蘇千耐為他拍著背部，神情著急而慌亂，“墨子衿……”
墨子衿嗆得臉色難受，隻是剛一抬眸，便對視上那雙有些廝紅的美眸，眼皮微腫。
睫毛輕顫的樣子……讓他胸口一悶。
旋即立即扯出一抹以往玩世不恭的笑意，半撐起身靠在病床床頭，慵懶地打趣她：“噗，蘇千耐，你怎麼還哭了……老實說，你哭起來還真的不怎麼好看。咳咳咳！”
“不要說話了，我去叫醫生過來……”蘇千耐正欲起身。
忽而，一雙手掌攥住她的手腕，眸光緊緊注視她，露出一抹璀璨地笑容：“可就算不好看，我也慶幸一睜開眼睛就能看見你。”
看見她還活著……
說到這裏，墨子衿安靜起來，不禁慶幸自己比她醒的晚。
否則的話，看見她昏迷，一定非常要命。
蘇千耐聽見他輕鬆的口吻，更加痛苦地閉上眼睛，就站在原地，任由他抓著她。
從喉嚨深深地發出一聲沙啞的低吟：“墨子衿，對不起。”
她當然沒有忘記全部的記憶，隻不過是不想記得墨雲爵了。
尤其是在蘇世天的那一番話過後……
“對不起什麼？”
墨子衿看著她，旋即又很快地反應過來，嗤笑一聲，“你有什麼好對不起我的，開車是我要開，更何況我是正規駕照，就算出了車禍，那也是我的責任，跟你何關？”
“……”蘇千耐沉默攥著拳頭，沒有回應墨子衿。
墨子衿生怕她自責，“笨蛋，是我害了你啊。”
“宋哲沒有活過來。”
蘇千耐不知此刻鼓了很大地勇氣說出這個消息，聲音涼地不像話。
墨子衿也是微微一愣，沒有反應過來。
蘇千耐的指甲深深嵌入自己手掌地肌膚裏，墨子衿垂眸看見她指縫裏沿流出來的血絲，急忙鬆開她的手腕，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千耐，鬆開手！”
“你聽好了，這場責任不在你，就算非要承擔責任，也是我的責任，我是車主！再不濟，退一萬步來說，責任在於撞我們的人而不是你！”
“去祁家是我的決定，如果當時隻有我一個人，車禍不會牽扯到你們甚至不會發生。這件事情歸根結底，因我而起，墨子衿，我不想推卸責任。所以，對不起。”女孩誠懇地低著頭，空氣劉海碎亂地遮著那雙深邃又清澈的眼睛，看不清楚有多紅。
“……”
墨子衿緊緊皺起眉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蘇千耐緩緩鬆攏開五指，掌心確實已經一片血肉模糊，而此刻，她也能很清晰的感覺到，指甲斷裂的麻木疼痛感。
淡淡抿了抿唇，抬起頭：“我想問你的是，你還記不記得當時撞我們的人是誰？”
墨子衿呆愣，腦袋還昏昏沉沉地，“撞我們的人？”
“對，當時有一輛運動型的跑車，如果我的記憶沒錯的話，主駕駛的人是個女人……”
蘇千耐盡量逼著自己現在保持冷靜。
這也是她等墨子衿醒來，一直想要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