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這裏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這間教堂記錄了他們一家三口最後的團聚時光。
出事的頭一天,爸媽帶著她到這裏來參加一個遠房表姐的婚宴。
婚紗繁複而奢華,拖尾很長,上麵綴著大小不一的鑽石。
燈光下,璀璨而華麗。
婚禮邀請的人很少,沒有媒體,沒有商場上的人。
白色的鮮花鋪滿了整個教堂。
本來該是新娘挽著父親的手入場,再由父親將新娘的手鄭重的交給新郎,但因為時笙父母都不在了,便由念安陪著時笙走到入口。
季予南鄭重都接過時笙的手,俯身在她臉側落下一吻,“很漂亮。”
凱文拍著手起哄,“季少,還沒到親吻新娘的時候,你能不能跟著流程走。”
季予南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牽著時笙的手走上了紅毯。
空中有花瓣飄落。
將整場婚禮的氛圍暈染得美輪美奐,像個童話故事。
婚禮最後是拋捧花。
時笙背對著大家,將那束象征著希望和幸福的花束扔向身後。
木子沒去搶,她之前談了一場平淡的、無疾而終的戀愛,不知道是看透了還是被傷透了,分手後,毅然加入了不婚族的群體。
捧花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最後穩穩的落在了木子的懷裏。
搶捧花的眾人:“……”
時笙聳了聳肩,雙手一攤:“天意,不能怪我。”
婚禮前夕她曾和木子說過,直接將捧花送給她,但木子拒絕了。
從教堂出來,大家乘車去酒店。
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孩子從對麵街道跑到時笙麵前,仰著頭,將一個包裝得很精美的淡粉色盒子遞到時笙麵前,“姐姐,這是一位大哥哥讓我轉交給你的禮物,他說祝你新婚快樂,你今天很漂亮。”
時笙接過盒子,朝小男孩手指的地方看去。
那裏,空無一人。
她轉頭看向季予南。
他們的婚禮辦的很低調,事先沒有讓任何媒體報道,時笙不記得自己在國內有什麼異性朋友,而且,對方都到門口了,卻隻是托了人帶過來一個禮物,連買你都沒露。
男人目光沉沉,吩咐一旁的保鏢,“打開看看。”
是一條造型別致的鑽石項鏈。
這次法國珠寶展的壓軸產品。
項鏈下麵壓著一張明信片,龍飛鳳舞的寫著一句祝福的話,以及一個名字。
傅亦。
季予南冷冷的看著那條項鏈,怨念大的恨不得直接給扔了,一張臉又黑又沉。
參加婚宴,人家都直接給紅包,他送條項鏈什麼意思?
居心叵測。
當初就不該那麼便宜的放過他。
因為這條項鏈,季予南接下來心情都很陰鬱,眉頭皺的緊緊的,一臉老子心情不爽,別他媽惹我的即視感。
時笙:“……”
她估計是全世界最悲催的新娘,結婚當天人家都是皇後,到她這裏,就成了看臉色的小女仆。
季予南的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午宴,見時笙將項鏈隨手交給了木子,臉色才緩了緩,但還是很臭。
午宴結束。
時笙已經累得不行了,每走一步,腳掌就像針刺一樣疼的不行。
之前穿著高跟鞋跟著季予南出差四處跑都沒覺得有這麼累過。
“我去上洗手間。”
季予南低頭看了眼她腳上的高跟鞋,又看了下她被磨得通紅的腳後跟,唇瓣一抿,直接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賓客還有些沒有離去,見此,都是低低的笑出了聲。
時笙圈著他的脖子,唇角揚起。
季予南在洗手間門口將她放下,“我在外麵等你。”
“好。”
……
時笙從洗手間裏出來,卻沒看到說要在外麵等她的季予南。
她拿出手機準備給季予南打電話,麵前一道黑影閃過,她嚇了一跳,抬頭——
人已經被一股大力抱住了。
男人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側臉貼著她的脖子,緊繃的手臂勒著女人柔軟的腰身,緊緊的。
時笙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抬起,卻不知道是要回抱他,還是要推開他。
她低低的喊出一個名字:“艾倫。”
“為什麼結婚不告訴我?”
艾倫的聲音透出明顯的委屈和指責,“如果不是我一直關心著你的動向,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和我說?還是說,你根本就打算一輩子不和我聯係?”
時笙回國這麼久,一次也沒給他打過電話。
“不是。”
對艾倫,她滿心愧疚。
在並不值得留戀的美國,他曾經給過她別人無法替代的溫暖和依賴。
她當他是不可或缺的朋友,所以想等他對她的心思淡了再和他聯係。
凱文哼了一聲,不過明顯沒剛才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