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呱。”
夜鴉撲騰雙翼掠過高空,星月閃耀,血光隱現。
密林中,一被三個黑衣人包圍的青衫少年,坐在火堆旁瞧著星月中蘊含的血光,嘴裏絮絮叨叨著,“星月顯血,是為大災?”
言罷青衫少年陷入沉思,火光映照出秀氣的五官,膚色古銅,膝蓋上捧著一卷竹簡,上書明月大洞真經等大字。
“為何這道經自言為修玄之始,大道之本?”
青衫少年頗為苦惱,從懷裏掏出另一卷道書,與膝蓋上文字略顯新穎不同,這道書邊沿早已磨損,文字也更難認知一些。
青衫少年將腰上的環玉摘下,激發其內靈氣,靈光顯現,放在眼前,適才將道書上的文字轉換成看得懂的大元神文。
“奇哉怪也。”
青衫少年仔細對比兩本道書,臉上浮現出濃濃的不解,“都是修行之門,為何差別如此之大?”
世間仙法難尋,能得其一,便是大福緣,如讓外人知曉,如這少年般,一手一本修仙入門之法,恐會引得江湖追殺。
此人正是宋行,他本是個異界人,不知名原因來到此,從黃口到束發之年,他自小聽村裏老人常言,世間有神仙。
宋行對於神仙一事也頗為好奇,束發之禮完成後便離開家鄉,被人坑過,被騙過,被騙去當苦力過。
好在萬般辛苦總有回報,他拜入六詔境的羅刹門之下,又因不解其意,三年之際已至,未入煉氣,不願受那勞役之苦,故而逃脫而出。
在這黑水詔境內淪落為方野道人,靠著替人趕屍為生。
也得益於此,不得修真之門心灰意冷之際,胸藏有趕屍圖卷,方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之意。
“唉,言傳道,法不可輕傳,莫非我注定是無緣仙途?”
宋行瞧著千辛萬苦尋得的二卷道書,又陷入不解其意的詭異狀態中。
分明膝上便是能令人踏入修行之門,自此餐霞飲露,成為修仙中人。
可偏偏就是不解其內意思。
“或可按這趕屍圖卷所言,嚐試煉屍入道?”宋行嘀咕著,看向四周的三具屍體,一生前乃是大善人,皮膚白淨,
一生前乃是大好人,明眸善睞,一生前乃是孝子,披麻戴孝。
三人皆為被妖魔禍害而死的橫死之人,宋行接受他們家人的委托,送回故鄉,同時也是為自己做兩手準備。
原本計劃著道書對比一二,或可解開心中疑惑,再回住處,嚐試吞吐靈氣,入那煉氣之境。
而如今這法子依舊行不通,自己依舊雲裏霧裏,不明其意,看都不看不懂,怎麼去修?
而另一手準備,便是以胸中趕屍圖卷上所言,尋三屍,以此煉化為身外三魂,可以此入道。
雖不倫不類,頗有旁門左道的意思,萬般無法門的情況下,宋行也顧不得其他。
“旁門便旁門,好過當一渾渾噩噩的凡人要強。”
宋行搖頭歎氣,旁門左道也是入門,總比每日麵朝黃土背朝天,渾渾噩噩的活一世更好。
既這世間有仙神,說如何也要踏入這修真之門。
枕著包裹睡了一夜。
宋行一手灑落褐色粉末掩蓋蹤跡,大拇指穿過環玉,催動其內靈力,環玉是在羅刹門之時偶然從同門手中所得。
其內注有靈力,以口訣催動,能令宋行這個門外漢使用煉氣道徒才能使用的道術仙法。
羅刹門三年,宋行雖沒能入修真之門,卻也不是一無所獲。
修行分五境,煉氣、築基、金丹、元嬰、陽神,陽神不知其名,羅刹門的門主,傳聞便是一位即將步入金丹道師的強者。
三年中,宋行見過的,也不過是築基道士而已,那神采,真乃是靈光必現,雲霧隨動,宛如謫仙般。
煉氣便是吐納天地靈氣,煉而用之以強化三寶,壯大心神體魄,為築基打下基礎。
說來簡單,吐納人人皆會,然而精華便在於一個煉字,如何煉?如何煉而所用?
這是一門學問,仙道學問。
宋行知曉,以功法為基,便可行之,關鍵是他看不懂功法就很氣,那怕曾在羅刹門下,每逢初一十五便有授業老師開壇講道。
他也是雲裏霧裏,不明所以。
宋行一邊帶著三具屍體上山,時不時在路旁布置一些陷阱,畢竟是叛徒,羅刹門的弟子,可不會放過他這麼一個行走的道功。
需防範再防範。
宋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山無名,也不高,隻不過是山上靈氣比山腳下更濃鬱一些,瞧著閃爍的環玉,宋行找了一處空曠的地方便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