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沒了(1 / 3)

待佩藍為喬卿莫解去衣衫卻掉釵環首飾,服侍著喬卿莫歇下後方才放心退下。

許是陌生的閨床使心中本就藏事的喬卿莫難以入睡,又許是冰涼的手腳使她無法闔上雙目。隻待佩藍前腳剛走出門,後腳喬卿莫就緩緩睜開了虛無散神的雙眸,空洞的盯著床帷帳頂出神。

喬卿莫腦海裏此刻不停的循環著溫齊家的說的每一話,或是關於銅盒,又或是關於四房的所作所為。每一句都像一根絲線,相互交織纏繞在一處,像個固執的惡魔硬要勒得她無法呼吸才肯罷休。

喬卿莫實在受不住這樣的折磨,隻得深呼吸一口又歎了長長的濁氣,自言自語道;“若那銅盒真的如此重要,溫齊家的又不願說出背後之人,隻怕溫齊家的事以後還會上演。且說隻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自己能化解這一次,可下一次呢?”這一串串的自問,壓得她喘不過氣起來。

明明屋子裏燒著上好的金絲炭,喬卿莫仍舊覺著被窩裏冷氣十足。

“如今自己身在永誠伯府自然是個不錯的避風港,雖說旁的爪牙不敢理直氣壯的伸進來,可難保身邊人不被收買。”喬卿莫自語到這兒不知為何腦海裏首先想到的竟是竺墨,‘大約是因為竺墨她是所有帶到京都的丫鬟裏唯一一個半路從外麵買來伺候自己的吧,感情不同旁的幾個那般深厚,若是剩下的人裏誰最有可能背叛自己也許她的嫌疑最大了吧。’喬卿莫如是想著,為求自保已經在心中重新將竺墨劃定一番。

喬卿莫自然也有想過,若是有一天自己離開了永誠伯府呢?到時候或許父親的官職已經辭去,福哥兒終究年幼,到那時隻怕是更加不安全。而現下若想在不知暗中敵人的情況下保全自我,大約也隻能是先旁人一步取得銅盒裏的東西據為己用才能保護自己和家人。

思及此處,也算是想到一個不是辦法的解決辦法。

喬卿莫暫時鬆了口氣,翻了個身又開始捋四房的事兒。

‘沒想到四太太素日裏一看就是個淳樸心實的長輩,竟也使起那樣毒辣陰私的手段想要陷害自己。除開溫齊家的勾搭之事和秦銀兒之事不談,顯然自己四太太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佩藍既說那有毒的簪子需要長時間浸泡才能得其功效,那麼四房想要毒害自己之心也絕非一日之思,所以四太太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為何呢?’

喬卿莫左右思之不得其解,甚至懷疑是自己想岔了,或許四太太隻是同溫齊家的有舊怨呢?如是一想喬卿莫並未覺著心口的大石頭被移走了,反而更加沮喪了。

隨即鼻子一酸摸出隨身佩戴的雙魚含翠玉佩,捧在手心裏委屈地對著玉佩道;“母親,孩兒自從離開鳳陽進京以後,幾乎就沒遇上過幾樁好事兒,孩兒甚至覺著當初進京都就是錯的。現下父親一人在鳳陽府受盡思念之苦,孩兒也發現了好多以前從未發現的事,可孩兒終究無能,既找不著人也找不著證據。孩兒好累,真的好累......好累。”

話到此處一顆晶瑩的淚珠兒趁著喬卿莫不注意悄然滑落,也浸濕了良婆婆新換的蝴蝶夢枕套。

這時門外忽的響起緩兒有力的敲門聲;“姑娘可歇下了?”

“還沒。你進來吧。”喬卿莫聽出是魏紫的聲音,忙揩去眼角那滴殘淚。

魏紫驚恐未定的掀了珠簾,見喬卿莫隻著一件單衣坐起身還露著後背,邊去一旁立架上將小襖取來給喬卿莫披上,邊小聲地道;“姑娘,溫齊家的......自戕了。”魏紫顫抖著說道,仿若眼前還有溫齊家的慘死得畫麵。

“什麼?!”喬卿莫聽到這話驚得下巴都掉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方才還好好的,怎麼會沒了?”

魏紫為喬卿莫披好小襖,又拿了大迎枕讓喬卿莫靠著,這才緩緩道出始末;“原本奴婢領著溫齊家的去見橋木來著,可不知怎的她和橋木起了爭執,溫齊家的挨了橋木一耳光,結果被扇倒在地上好一會兒都起不來。

後來好像是橋木的姘頭在屋裏喚他,橋木便要回房。可誰知溫齊家的一下子如同瘋了一般掙紮著爬起來用頭上最鋒利的銅簪子不停刺紮橋木。最後兩人扭打在一處,還是桐林留下的人將他們給製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