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下午時,公主巷最末頭那座二進的院子裏的西廂房內便不時和著蕭瑟的風聲,傳出些紅人耳朵的靡靡之音。等著跟主子彙報今日搜集的情報的姚並萬般煎熬的守在一顆早已禿了樹枝的桃樹下,而那些惑亂人心的靡音正長驅直入的鑽進他的耳朵裏,攪得他心浪翻滾,麵紅耳燙,竟連這寒冬裏的最刺骨的冷風也不能熄滅他的燥熱。
約摸半個時辰後,廂房內令人想入非非的動靜終於停了。
姚並聽見開門聲便知自家主子這算是完事兒了,吐了長長一口濁氣暗道;‘老天爺呀,可算是結束了。’隨後又像沒事兒人似的殷勤的迎上去行禮道;“主子,我們的內線傳來消息說,安郡王已經暫停招兵買馬和改造兵器了。”
“可知是為何?”周翊剛解了媚毒,但因著底子厚無甚大礙,是以這會兒也能隻著一中衣神色無常的坐到桃樹下的石凳上。
姚並立於一旁拱手應道;“聽說安郡王近日正在為最小的兒子王韜挑選妻子,想必此次暫停招兵買馬又是同之前一樣沒銀子了。”
“如今宮裏算得好,想讓咱們和皇後一黨和好聯手對付安郡王,現下皇後那邊雖說可以緩一緩。但安郡王那頭,你還是得給我盯緊了。咱們鎮國公府的兵力主要集中囤在邊境要塞,而他安郡王仗著祖上的功德捷徑兵力主要囤積在京都周邊的地域,還經常以詔安土匪的名義私下招兵買馬以更換舊器唯有私下改造兵器。而起初宮裏頭忌憚他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哪知養虎為患。現在又想聯合咱們和皇後一黨滅了安郡王,這算盤宮裏打得是好,可若是他突然有異動,隻怕到時候大局已定,也等不到我父親從邊疆趕回來了,而皇後一黨多是文臣,更是靠不住的。”周翊邊冷靜分析局勢,邊把玩著那串祖母綠手串。
“小的明白!”姚並應下,轉而頗有些猶豫地道;“主子,還有一事,小的不知道您感不感興趣。”
周翊心裏揣著旁的事,不耐煩的蹙了蹙眉頭道;“有話就說,沒事就趕緊走。”
姚並想了想,最後還是道;“主子,小的最近還查到王韜似乎在找一個很重要的東西。不過......”姚並特地看了看自家主子的臉色,見不像要發飆的模樣,咽了咽口水便接著道;“不過,那東西似乎與喬姑娘有關。”
“怎麼又是她!”周翊再次蹙眉,言語間卻並不反感。
姚並卻以為自己不小心又說錯了話,為保小命忙跪下請罪道;“小的該死,小的以後再也不提喬姑娘的事兒了。”
“滾蛋!成心給老子添堵不是!”周翊恨不得踹姚並一腳才解氣,可想著他終是父親給自己的人,忍了又忍問道;“說吧,王韜找的東西與她又有何幹?”
“是。”姚並應下,在腦海裏小心的組織一番話語後才道;“小的近日在查安郡王時,發現不止是他沒了動靜就連其黨羽都沒了動靜。所謂反常必有妖,小的怕他們在謀劃什麼出其不意的事,是以便派人十二時辰輪班監控,終於發現安郡王最小的兒子王韜動用安郡王的暗衛安插進永誠伯府。
甚至小使手段,動了喬姑娘名下潯陽的一些鋪子裏的貨。他將手頭一批十分不錯的陶器瓷貨以轉行做旁的生意為由低價轉賣給那些鋪子,而後交易完成的當晚,又使人狸貓換太子偷偷換掉那批貨,以次充好,以舊充新。
而他的目的很明顯不是為了賺錢,倒像是故意找事,想同鋪主當家的搭上話。之後我們在安郡王府的內線說,王韜是為了從喬姑娘手裏得到某樣東西,所以為了同她塔上線而故意搞的事兒,不過據內線所說目前並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那丫頭手裏能有什麼好東西值得王韜如此大費周章?”周翊話到這兒,忽的想起今日抱著喬卿莫回她閨房時,那滿屋子的陳設就像是生怕旁人不知道自己有錢似的,處處透著土豪二字。不由的覺得好笑道;“難道是為了她的銀錢不成?”
姚並卻當了真,認真回道;-“這個還真不好說,此前主子您讓小的去查喬姑娘時,曾查出喬姑娘的母親生前憑著獨家的香露配方以及獨有的生意頭腦賺下不少家業。具體有多少小的雖不知,但小的卻查出喬姑娘的母親不僅給喬姑娘留了不少真金白銀,單是田產、鋪麵、以及在各商行名下的股份的分紅就是筆不少的銀子,更別說那位太太還給自己的兒子也留了一份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