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喬卿莫歸寧回來後,已經有兩三日也沒見著周翊了,按理說她應該高興的,可不知怎的每日竟還是怏怏不樂。加上這每日除了去忠義院請安,旁的也沒什麼事兒可做,這些簡直無聊得緊。
索性這一日喬卿莫正和綰青,佩藍,玉扇在房中抹牌。然後就見魏紫一臉不大高興的進來行禮,極愧疚道;“少奶奶,西側廂房裏那位嚷嚷著要見您。奴婢說少奶奶您沒空,她卻在垂花門那裏又潑又鬧的,奴婢怎麼攔也攔不住,所以隻好來問問少奶奶您可要見一見。”
喬卿莫看著自己手頭這一副爛牌,蹙眉道;“她可有說是因著何事?”
“並未說是因為何事,隻是嚷著說要給少奶奶您請安,說若我不讓她進來請安,就是欺上瞞下對您的大不敬。”魏紫越說道後頭越小聲了。
佩藍順手打出一張花牌,揚著下巴道;“這可真是新鮮,咱們少奶奶寬厚仁慈免了她們的晨昏定省,也不讓她們在跟前站規矩。人後罩房裏那個天天感恩戴德,樂得自在。這個玲瓏倒好,巴巴往前湊過來請安,也不知道揣的什麼鬼魅心思。”
“行了,你可少說兩句吧。這些話若是叫那狐狸媚子聽見了,指不定又要怎麼嚎呐。”玉扇說著,收了綰青方才打下的圓牌,眼見著就要贏了心裏正樂來著。
然後玉扇就見自家少奶奶耍賴似的把牌一推,順手還搓了個稀亂,對魏紫道;“難得她有這份心,管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先喚進來讓我瞧瞧吧。”說著拂拂衣袖就離開牌桌兒。
綰青眼見著她做的一管三就要成了,哪裏肯放喬卿莫走,當即拉住喬卿莫的手可憐巴巴道;“少奶奶您瞧瞧,奴婢這都輸了好幾圈兒了,好不容易要翻盤,您說賴就賴,奴婢可不依。”
然後玉扇也跟著打趣兒道;“就是就是,奴婢可瞧見了,少奶奶您方才推開的牌都是一把糊塗賬。您哪裏是想見那個狐狸媚子呀,您分明就是要耍賴,奴婢也不依。”說著玉扇也拉著喬卿莫另一隻手不肯放。
魏紫和佩藍見狀,自是各自衣袖掩麵偷笑起來。
喬卿莫無法隻得佯裝血本無歸,無奈的模樣道;“你們這些個精明的妮子,可真是怕了你們了。佩藍,你快給她們一人抓一把銀瓜子,好贖我一個自由自在。”
“噯。”佩藍笑著應下去取了荷包袋子,給綰青,玉扇一人抓了一小把銀瓜子,順手還給了魏紫五六顆,還裝模作樣道;“這可是封口費,莫要叫人曉得咱們家少奶奶跟丫鬟抹牌輸不起就賴賬的事兒哈。”
“得勒!”魏紫笑著應下,然後腳底抹油似的就開溜。
“好啊,你們一個個兒的都學著揶揄起我這個做主子的了,看我不罰你們板子。”喬卿莫佯裝生氣,說著便要打,然後綰青,玉扇,佩藍就開始躲。
屋裏一時歡聲笑語,也算是遣散了前幾日的陰霾。
不一會兒,主仆四人打鬧完將歇下來,喬卿莫還端了茶還沒來得及喝,就見魏紫領了玲瓏進來。
“奴婢,請少奶奶金安。”玲瓏邊行禮邊探了頭往珠簾隔著的裏間探看。
喬卿莫喝了口茶,覺得氣兒理順了才道;“起來罷,這不年不節的,你巴巴跑我這來做什麼?”
玲瓏沒瞧見裏間有人,於是忽的提高嗓音道;“奴婢這幾日閑了無聊,給六爺做了些貼身衣物,想請六爺過去試試可合穿。“
玉扇從前在永誠伯府裏看慣了這樣低劣的手段,直接不客氣道;“原來就為這事兒?!你也不必找了,六爺有些緊急軍情要處理,這都已經好幾日沒有回府了。你也別狹隘的覺著六爺不去你那兒,便能在咱們這見著!”
“哦?原來六爺不在府中呀,倒是奴婢多心了,奴婢還以為少奶奶您那日說得話不算數呐。”玲瓏邊陰陽怪氣的說話邊再次欠身行禮,言外之意便是在說喬卿莫假清高。
佩藍向來看不慣玲瓏,一聽這話,當即翻了個白眼道;“這院裏做主的是咱們少奶奶,你再翻天也不過是個奴罷了,連半個主子妾室都算不上,這少奶奶做什麼決定哪裏由得你置喙!再說了,咱們少奶奶厚待你,你就應該感恩戴德,沒得說些爛嘴巴的胡話,當心下雨天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