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喬卿莫將獨自一人為周翊換完藥,累的滿頭大汗的坐在床尾歇息的時候。還沒緩過勁來,然後就聽見魏紫在外間敲門輕聲喚道;“少奶奶,六爺身邊的姚校尉來了,他想見您,現就在外頭候著呐。”
喬卿莫聞言,無奈的深呼吸後又才重新打起精神來,邊用手帕揩了揩鬢角的細汗,邊往外間走,吩咐魏紫道;“且喚進來罷。”
“噯。”魏紫應下後,不一會兒便領了姚並進來。
姚並進來時,還肩挑一竹扁擔,扁擔的兩頭各懸了兩個其貌不揚的看起來沉甸甸的黃楊木箱子。姚並將兩個大箱子停放在屋中央後,向喬卿莫單膝行禮道;“請少奶奶金安。”
“姚校尉起來罷,你這個時辰過來怕是有什麼急事吧。”喬卿莫邊說邊擔心的往裏間探了探頭,生怕周翊要嘟囔著喝水什麼,怕自己會聽不見而錯過了。
姚並頷首道;“少奶奶,這裏麵是六爺的全部身家和其相對應的賬冊,還有能調動六爺專門培養的暗衛軍的印符,現下小的將全部交由少奶奶掌管。”
“這?”喬卿莫再次看了看還在裏間床上躺著的周翊,又看了看堂正中那兩個不小的箱子。
姚並見她一副猶豫不敢接的,細心解釋道;“少奶奶,這些東西原本是六爺在成親前就叫小的整理好備下的,六爺還說這成親當晚就要交給少奶奶保管了,可是不知怎麼的六爺從成親當晚到這之前一直未找小的拿這些東西。
直到小的得了消息去出京都去接六爺回來時,那時還留有一絲遊氣兒的六爺在路上就吩咐小的,他說怕自己熬不過去,叫小的一回京就將這些東西交給少奶奶任您處置。六爺還說他曉得少奶奶您有幾輩子都用不完的銀錢,但他總覺著將自己的東西都交給少奶奶您,他才能安心,才不會怕少奶奶您受欺負。”
喬卿莫聞言,心下自是動容,她這才發現原來周翊這個大混蛋直至生死關頭依舊這般念著她。現下她喬卿莫的心就算是一塊鐵做的,在這一刻也被周翊的灼熱給熔柔軟了。
姚並見自家少奶奶紅了眼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要為自家主子神助攻,不怕死的道;“其實,六爺還是極疼少奶奶的。隻是他自幼沒有得到多少親人的關懷,所以好些時候六爺因為不懂如何表達,若依很容易一兩句話就被激怒,這也是為什麼少奶奶您說不了兩句就容易讓六爺生氣的原因之一。”
姚並不提這話還好,一提這話喬卿莫又想起周翊從前對她的混賬事來,遂癟了癟嘴道;“六爺不是鎮國公唯一的嫡子麼?怎麼可能會沒有人關懷。”
姚並卻一副你大錯特錯的神情,搖了搖頭道;“少奶奶您說這樣的話,那便是不了解咱們六爺的從前了。”姚並看了看珠簾裏的周翊,為了保命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繼續道;“國公夫人最先是生了宮裏的皇貴妃娘娘以後,身體內元有損,之後的好多年裏都不曾再有身孕。
於是國公夫人便遵從祖製為給國公爺納了個好拿捏的良家妾室,那妾室是個福薄的,在生下庶長子後,沒幾年便撒手人寰。
那時還健在的太夫人甚是喜歡利大爺,所以太夫人日夜將利大爺親自教養在身邊。國公爺和國公夫人也一直悉心嗬護照料大爺,甚至整個國公府都嬤嬤的把利大爺當世子爺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等利大爺長大後到邊境立下軍功,再順水推舟請封世子的時候。國公夫人突然就有了咱們六爺,可憐六爺出生的時日裏邊疆動蕩。那時國公爺也不在京中,而國公夫人既要要照顧幾乎差不多時日出生卻失了父母的體弱多病的五爺,又要照顧六爺,兩廂對比之下倒是六爺得到的關懷最少。
當然,雖說六爺還有皇貴妃娘娘的疼愛和照顧,可皇貴妃娘娘終究年長,沒幾年就進了宮。從此失了所有關懷的六爺,性格也越發孤僻也發不知人間冷暖。